“天子将此事交给你,何尝不是为了看看杨修远会不会因为你的缘故而放弃些什么,或者是想将水再度搅浑,毕竟锦词你手中的东西,在这临安城之内想要谁死,都不是难事”
摇头的萧平并不是独自分析出这么多东西的,韩清晏在其中的分析也是功不可没,江渊听完之后已经沉默了下来,显然是接受了这个弯弯绕绕掺杂着伦理关系的结果。
“萧叔儿,您既然看透了其中的门道,天子下令让我处理这件事,您觉得我是按部就班,还是说有点自己的想法好?”
江渊不想让萧平对他太过担忧,这时候和帝王闹僵了去,怕也是难收场得很。
“全在你,锦词,你萧叔叔这个左相的位子可有可无,你父亲殒命之时我就已经打算不再进入官场,前日你被抓进大理寺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想来是有所不满,现如今天子在南清已经一家独大,再无世家威胁,我这个左相的重要性也就没那么显眼了,有何种想法,你尽可大胆而为,一切有我”
萧平是个心系天下的主,可现在他却是干不动了,整日的操劳以及忧心让他加速衰老,在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十年,他大概就要卧床不起。
现在科举推行,天下才子能人皆汇聚一堂,若是不出意外,心系天下满怀鸿鹄之志的年轻人将成为南清官场的中流砥柱,他也刚好趁此机会激流勇退,好好地做一回长辈,天下都知道他萧平对南清皇朝鞠躬尽瘁是个好臣子,但众人却都忽略了在充当百姓心中好官同时,他也是一位父亲。
“.......”
从萧府出来之后,已经是月上正中的时间,江渊做好了先开导公主的准备,这敲门砖就由他的殊儿妹妹来做,至于东南境的杨修远,他想的是假死抽身,而后再让其返回临安,毕竟是杨家嫡长子,从军本就有违《清律》,若是不金蝉脱壳,怕是边境记录不好消除,虽说这牛达和兵部尚书都和他关系匪浅,但若真的打点起来,未必会一帆风顺。
徒步走在已经是家家灯火熄的街道之上,江渊感受着晚上的凉风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他已是许久没有独身一人呆着过了,到底不是在自己的世界,这南清的一切都比地球好,但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真是如一场梦啊”
忍不住喃喃自语的江大少爷摇头感叹,而后踩着月光朝城门口走去。
本就一连熬了几天夜的周公子没睡过好觉,只要有时间他就会蹲守在萧府的门口,试图碰运气拦住萧平从而一步登天,不过今天他已然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江渊的进门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之感,并且他现在也一改之前的观点不再觉得萧平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南清的朝廷官员贪污受贿都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儿,没见左相国之前他一度觉得此人与他人不同,定能慧眼识珠地看出他的才华,从而委以重任,但直到今天他才看明白,南清这个乌烟瘴气官场之中的乌鸦都是一般黑。
悄然跟上从萧家府邸离去的江渊,这位周公子恶从胆边生,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他再度确认面容已经裹紧后,便逐渐加快自己的步伐,临安的也夜晚很安静,即使是取消了宵禁后,在这临近十二点之时,人也少得很,后边忽然传来另一个脚步声让前进的江渊忍不住扭头瞧了一眼,一个蒙着面的长衫男子鬼鬼祟祟地在他身后不知想干什么,被刺杀留下的后遗症让江渊不敢掉以轻心,加快脚下的步伐出城,他想看看后面这人要干什么。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动手的周公子被江渊这个回头整得心头一突,竟然让他产生了退之感。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自信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手上的功夫高,而是手中的匕首让他有了自信,南清对刀制武器管理得很是严格,他这把匕首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托人弄来的,同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手握匕首,还能比江渊差了去。
出城门依旧跟着不肯停下的周公子在城中动摇过,但当其出了门之后,两边高大的树林和一个人影看不见的官道让他心中稍安,前面走的江大世子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前方小岔路处他直接左拐,后面的周公子见到江渊消失,连忙也加快步子跟上,向左一转,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左右观察却瞅不见人去哪了,心中愤恨自己跟的慢了些,他嘀咕这次失手了,正打算放弃杀人的时候,在树林中站了好一会的江渊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出声道:“这位公子,你是在找我吗?”
“谁!”
周公子被江渊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半死,手中紧握匕首,他冲着出声的方向指去,江渊从树林中走出,手上把玩的东西正是火铳。
“怎么,图谋不轨跟了我一路了,这时候反倒是认不出来了?”江渊很是玩味,他看到了此人手中的匕首,联想到今日去萧府的事情,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人想要干什么。
周公子方才还以为是怪力乱神,差点就给自己下尿了,毕竟大晚上的只闻声不见人,确实很考验人的胆量,好在他看到了江渊出来,心中的恐惧自然也随之消散。
“小子,既然知道我想干什么,还敢出来,你就这么看得起自己的身手?我也不瞒你,今日某就是为了杀你而来,小子,受死吧!”
周公子显然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