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闪闪,萧平与宋太尉用完晚饭后一同离去,江渊将其送至桥外。
“萧叔叔,这是今日东三城的计划,有许多地方我兼顾不到还需您再修改修改,宋叔叔今日答应您的刀我这边做完了第一个给您送去”
“你小子别以为送东西就能揭过此事,若是被老夫发现你对一一不好,老夫定然抽你!”宋太尉吹胡子瞪眼睛,手还按在了刀柄上。
“行了老宋”萧平拉了一下宋瀚海,这老顽童就是不能碰酒:“锦词,记得两日后上朝,西北之事对你来说很重要”
“萧叔叔放心”江渊目送两人乘坐马车离去,他转身回云溪菀,未进大门,拄着拐杖的杜福早已站在了门口,手中还提溜着两小坛酒。
“小子,坐这儿”福伯敲了敲门槛,不顾地上脏不脏就直接坐了下去,江渊见此也没犹豫坐在了福伯身边。
“小子,是不是好奇我与那两位的关系?”杜福将拐杖放在左手边,指着离去的马车,布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还是福伯了解小子”
江渊双手后撑,仰头观星。
“今天既然赶上了,那老头子就跟你说道说道”福伯将手中的酒递出一个给江渊,自己则拔开另一坛先喝了一口道:“你父亲救过我的命”
一语极惊人,江渊仰头喝酒差点没呛死。
“当年老夫在宫中做将作大匠,那名声可谓响遍南清呐,许多天潢贵胄为求老夫铸剑,可真就差跪下了”福伯说完这句喝了一口,似乎在怀念当时的地位和璀璨,江渊跟听神话似的在一旁跟着喝,除了咽酒声不出一点动静。
福伯喝完一口,撸了撸袖子继续道:“当时的皇主为了不耽误宝剑打造,便给老夫下了一道非御旨不可锻的皇命,当时老夫说那人不像表面简单,便是由此事观出。”
“那位爱惜羽毛,所以这皇旨是给老夫一人偷摸下的,许多请老夫锻剑的人一点不知,老夫当时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自己的身价更高了,后来才发觉,因为这道皇旨老夫开罪了一大批的官家士族,早已埋下了祸根”,说道此处,福伯大喝了一口酒。
“武官行事磊落,只觉得我是腾不出手来,所以嚷嚷了一阵之后便不再强求,但有些个纸上谈兵的文官却认为我是故意拂他们面子,瞧不起他们,于是老夫便被这些奸人阴了一手,身边的副锻打手被人收买,在淬剑之时将水换成火油,这双招子呐,便毁了”
福伯惋惜地再饮一口,语气有气愤,但更多的是豁达。
“眼瞎了之后,那位有些愧疚,想留我在宫中,老夫不愿等死,请辞出宫,然后就遭到了奸人的截杀,你小子上次在春楼不是问我这胸口的伤哪来的吗?就是被奸人捅的”
“福伯,那你怎么说我爹救了你?难道是你被刺了之后的事儿?”江渊之前还好奇福伯左胸口的贯穿伤哪来的,原来是因为截杀。
“老夫异于常人,心口居右而非左,否则哪里能活下来,不过若没你父亲的救治,我这条命一定是留不住的,你爹好啊,待人诚心诚意,喝酒也厉害,比你小子强太多”福伯将酒饮尽,坛子扔在脚下。
“你父亲救了我之后便让我留在了老院儿,我也因此未再出门,平时老院儿做客的人不多,你那萧叔叔和宋叔叔来得比较勤快,我瞎眼不识两人面,只能记得声音,其中宋太尉的声音最为特殊,老夫一直以为太尉已退居幕后,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拐了人家外甥女,啧啧啧”
江渊正听得津津有味呢,这瓜忽然就吃到自己身上来了:“福伯,我当时哪里知道一一是太尉的亲戚,我要是知道躲我都来不及呢”
“你小子什么样我能不清楚?侯爷喝酒不在侯府,但每次来都会与你那两位叔叔唠叨上几句,现在想来,侯爷说这些也是别有深意,不过福伯还是要劝你一句,这两人背景都不简单,姓张的小姑娘背后和右相有关,你想下手,怕是不易”
福伯点到为止,这些话本不该由他说,但是萧平临走时却说他们都是江渊的长辈,不必忌讳。
“福伯,清婉的叔叔在朝为官,还能管得到清婉嫁给谁?”
江渊今天算是对感情豁出去了,既然喜欢那就不能怂,之前当过舔狗,做过卑微男孩,这辈子老天给他机会,他绝对不能不中用!
“张万三的是商人,终需仰仗他胞弟,而且以你现在的官职,楚都督这一关你便过不了”
福伯摇了摇头,门当户对是嫁女儿的最低标准,男人娶媳妇只要定好了正房,其他小妾什么样的都行,或者是自身够硬,无人能左右,比如江渊的娘亲便是普通人。
“行,福伯,等我处理完父亲的事儿,我便在朝堂之上好好的争一争”
江渊喝掉最后一口酒,他太清楚古代阶级的可怕性了,一般士族大家的女子根本不会下嫁于人,再不行也得是旗鼓相当,楚一一的父亲位居三品,母亲又出自世家,更是有一个太尉舅舅,他这种情况去娶媳妇,那真是十元三把,您配吗?
看着湖面水中月,江渊心中暗叹,无意苦争春,奈何群芳妒,若是他的便宜老爹在的话,别说太尉家的外甥女,就是公主他也能嘎嘎娶。
“行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