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一会用手掀被子,一会用脚踢它,何安澜忙得不可开交。
也不知道他是跟被子过不去,还是故意跟她较劲,一点都不安分。
“你有完没完,别动了!”何安澜气急了,直接脱鞋子爬到床上去。
她用脚压着盛晏青的脚,用手按着他的手,“病人就要好好休息,别动来动去。”
要不是盛晏青中毒昏迷,何安澜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耍她玩的。
车宗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状态,也是有点吃惊。
“咳咳,姑娘,将军怎么样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士兵,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把碗筷收了出去。
何安澜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点滑稽,“他踢被子!”
车宗轻笑出声,“麻烦姑娘了,将军还发着烧,现在这个天气确实比较麻烦。”
六月上旬,夏至未到,白天热,晚上冷,盛晏青受伤发烧,还是得用被子捂好。
何安澜点点头,“不麻烦。”
不麻烦就怪了,可是这人救都救了,帐篷里就她一个人,又不能不管他。
车宗又说:“姑娘今日逃跑之事,姑且算是一时冲动,我也不与你追究了。”
“还希望姑娘这几日安分些,有什么事,等将军醒了再做打算,别让他忧心。”
不是担心,是忧心。
其实何安澜想问,他们就这么放心吗,留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盛晏青。
石头怀疑盛晏青的伤,是受何安澜所累,现在就不怕她图谋不轨吗。
但是车宗没给她这个机会问,他就是来看看盛晏青情况,说完便出去了。
车宗出去后,没多久就有人来送药,刚煎好的中药,热气腾腾,臭味难闻。
何安澜从床上下来,端着这碗药,看着盛晏青犯愁,他整个人趴着,脸挨着床沿。
这个姿势,可怎么喂药。
何安澜只能放下碗,过去推他,“公子,公子醒醒,起来喝药了。”
盛晏青一动不动,她拿手摸他额头,还是烫的,“公子醒醒,喝了药再睡。”
好的,根本没反应。
何安澜小心翼翼地拽盛晏青的手,企图把他扶起来,试了几次,扶不起来。
她倒是累得满头大汗,只能去撩帘子问:“来个人帮帮忙行吗?”
“我想给将军喂药,但是我扶不起来。”
门口不止有守卫,连石头都被车宗派过来,就是让何安澜有事使唤的。
石头进去,把盛晏青打侧,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生怕弄到他伤口。
何安澜看着,心想石头这是真忠心,对着盛晏青,动作都变得温柔了呢。
她端着药碗,舀了一勺往盛晏青嘴里送,可是他不张口,勺子根本进不去。
“石头,把盛将军的嘴巴撬开。”何安澜站着不动,用眼神示意石头动手。
石头不愿意,“这不合适。”
趁盛将军生病,就胡乱摆布人,这是多不礼貌的事情啊。
明日等他醒了,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是要找人算账的。
何安澜无奈,“这有什么不合适?”
“盛将军不吃药,余毒不清,高烧不退,是会死的,你知道吗?”
古代的医学落后,盛晏青要是不退烧,这样继续下去,小命真的不保。
“喂药就要不折手段,喂进去才重要,你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何安澜说得煞有介事,她可不怕盛晏青醒过来算账,她这是在救他的命。
石头一听这话,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伸手去撑盛晏青的嘴。
何安澜拿勺子舀了中药,一勺一勺往里送,“稍微倾斜一点,不然药要流出来了。”
石头扶着盛晏青的手微动,把人往后倾斜,药就不溢出来了。
盛晏青处于昏迷状态,吞咽全靠本能,不是很快,但是何安澜没伺候过人。
她动作不温柔,还喂得急,中途一勺塞进去,直接把他给呛着了。
何安澜看着石头,因为盛晏青背部有伤不能拍,石头在给他拍胸口顺气。
“石头,你好温柔啊。”她没有想歪,只是觉得,古代人的忠诚度好奇怪。
石头都不是盛晏青手下,只是兵营里的一个普通士兵,都对他这么好。
而晓云,是原主的贴身宫女,几乎形影不离,却能出卖何安澜。
等她回了何西朝,一定要把那批宫女都给换了,好好挑个自己的人放在身边。
何安澜不能再让人背后捅刀子了。
石头听到她的话,觉得好生奇怪,“这样算什么温柔,石头是个粗人。”
对比姑娘家,他可不是粗鲁无比吗。
何安澜点点头,正因为石头是个粗人,却对盛晏青这么好,更凸显他的忠心耿耿了。
这次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