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公交车晃悠到客运站的时候,手机里来了一个陌生电话,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买车票的人很多。
我接听电话,“你好,你是余芳菲吗?”
“嗯,我是,您是哪位?”心里寻思可能是今天见到的李主任,她递给我名片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她的电话号码。
“我是隋然妈妈——”
本来有点恹恹欲睡,一下子精神起来,“阿姨,您好,您有事吗?”
“我听羽娜说你来省城了,咱们见一面好吗?”
“好吧。”
“那你来青羽餐厅,在长江路上,你打车过来吧,司机能找到的。”
“好。”心里反复琢磨“青羽”两个字,难不成这个餐厅跟陈羽娜也有关联。
这时,我爸的电话打过来,“你现在哪里呢?”我爸火气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问我在哪里有用吗,你还能飞过来吗!我在客运站,本来想买车票回家,可是,现在隋然的妈妈约我见面,我得去应付一下。”我有点无奈。
“隋然妈妈约你去哪里见面?”
“青羽餐厅,问这么详细干嘛?你能来咋地!”我有点不耐烦。
“我马上到省城,非得把你逮回去不可。”我爸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他为啥这样生气。
青羽餐厅,不管从外观到内里,装修都属于低调奢华,不似张扬,但从室内黑白灰的暗色格调装修材质看,很不简单,不俗气。
我到达青羽餐厅的时候,看到隋然妈妈已经坐在很明显的一处卡台前。
她穿着高档的银灰色羊绒衫,短发显得尤为干练,气场强大。
“阿姨,您好,让您久等了。”我走到桌前。
“坐吧。”之后,她转向服务员,“上菜。”
而后看向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我听羽娜说你来省城是为了村里的剩余劳动力转移的事情,看来,你还是个实干家呢。”
“谢谢阿姨鼓励,不过是看到有劳动能力的人们到了冬天就闲下来,搓麻将,没事儿干,县城里也没有需要临时工的地方,就想到了省城。不曾想,碰到了陈羽娜。”
隋然妈妈笑了,脸上顿时露出骄傲的神情,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青羽集团是羽娜跟她哥哥陈青组建的,包括咱们现在就餐的青羽餐厅,都是青羽集团旗下的产业,说来也怪,追求羽娜的男生不少,羽娜那是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要财力有财力,自身更有实力,她从小,就是我们家族看好的儿媳妇。你明白不?”
“嗯。”我点点头,同时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洗的发白的红毛衣,陈旧起了球,一旁的羽绒服也是廉价的,而对面这个人,仅那件灰色羊绒衫一看就是几千块钱的奢侈品。
这时,几道菜端上来了,隋然妈妈指了指,“吃吧,你都饿了吧。”
我哪里能吃得下呢,没有动筷子。
隋然妈妈也没有动筷子,眼前的精致菜品成了摆设。
沉默半晌,隋然妈妈继续道:“羽娜的优秀,不止这些,富有经商头脑,聪慧情商高,有领导力,会弹钢琴,音乐舞蹈美术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你懂不。我家不是经商之家,是书香门第,隋然和羽娜就是自小在一起长大,轻易得到的东西很容易让人不知道珍惜,但总有一天隋然会明白的,更会想通,羽娜才是最适合他的。”
我抿抿唇,安静的听着,坐姿保持毕恭毕敬。
“你怎么不说话——”隋然妈妈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顿了顿,“我想听您说——”
隋然妈妈,指了指眼前的菜,“吃吧,这些都是经典菜肴,好几样是这里的招牌菜,很贵的,恐怕,哈哈,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乡下看都没看过吧!我这真不是歧视乡下人,事实就是如此,农村人,再怎么能折腾,能有多大出息,能有多大见识呢!吃吧,好好尝尝,恐怕以后你这一生都不会吃这么贵的菜,这一顿上万块钱呢,别浪费了。你们乡下人可是很节省的,等会吃完,剩菜统统打包拿回去!别瞎了!”
听了此等羞辱我的话,自然是大不受用,更何况我是一个阴晴雨雪写在脸上的人。
当即正要反驳,只听耳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位夫人,你的话有道理,乡下人肯定没吃过你这一桌子好菜,硬菜,别说一万多块钱了,就是一百块钱我们都舍不得,因为血汗钱来的不容易,我们得珍惜。但您说的也没有道理,我们是乡下人,是没有钱,是穷人之列,事再咋折腾也折腾不起啥风浪,但你还真不能小看了我们,没有我们农民种粮食,人们吃啥!我还要告诉你,你虽是贵妇,你的这桌子菜就算上百万,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人,我们不惜的吃!至于你的好心让我们打包拿剩菜,那恐怕让你失望了,你还是自己打包拿回去吧。”
这等振振有词,居然是我爸,我惊讶的站了起来,第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我爸。
“你——你是谁?”隋然妈妈也站了起来。
“这是,我爸。”我介绍道,这次我没有叫她阿姨。
我爸穿的很朴素,当然,我穿的也很朴素,跟隋然妈妈形成鲜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