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云里雾里,把你二叔忽悠蒙圈了。”
毛毛妈妈嘲讽的一笑,说道:“有啥蒙圈的,芳菲就是想告诉你,她和她哥能有出息,芳菲你是不是想成为咱们村的凤凰,飞到城里去!”
我没回答她的话,我已经跳到外面,她这是故意要羞辱我,明知道飞出去有多难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机钻到了车下面修车,半个小时过去,车没有修好。我并不着急,反正五点半那趟车快过来了,我站到路边等。
即便在夏天,黑龙江的早中午晚也是有温差的,我穿着一件深蓝色不合时宜的西服,里面白衬衫,我没有钱买轻薄料子的夏季正装,只能把秋冬款的西服穿上,自然又肥又大不好看。
六点半的时候,第二趟班车才过来,我们这趟车上的人们也不再睡觉了,大家下车凑过来,我排在第一位,打算第一时间跳上二班车。
当二班车开到近前,我傻眼了,车里已经没有空位置。
瞬间急出汗,我跟车主说:“阿姨,我要进城里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面试,错过了,今年就没有机会了。我必须坐这趟车!”
车主说:“姑娘,没有空位了,打车吧。”
我说:“阿姨,我可以站着,我站到城里也行的。”
车主摇摇头说:“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站着就是超载了,超载要罚款的。”
我双手合十作揖,说道:“阿姨,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没有打车的钱。”
车主为难的说:“姑娘,真的不行啊,好几个地方检查超员问题。”
当车绝尘而去的时候,扬起一阵尘土,这时,我开始不安。
看到我脸色苍白几近慌张的神情,二驴子说道:“昨天在村委会领钱时,你不要,你的雄心壮志哪里去了,这回知道钱的好处了吧。我可没有钱借给你,我的钱要买塑料布扣秋季大棚呢,再说了,我兜里这十几块钱哪里够打车的。”
毛毛妈妈听了即刻说道:“我就带了去的路费,回家的路费都没有,等着毛毛二姑给我拿呢。”
我们村1200户人家,3390户人口,是个大村,这些年我一直在外读书,很多人都不认识,一时间也借不到钱。再说,这地方属于半路,压根看不到出租车,即便偶尔有一辆过路的出租车里面也是坐着乘客的。
七点钟的时候车还没有修好,三班车也没开过来,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像二班车那样坐满了乘客。
我心里急的着了火,冒了烟,在路边来回走着,一脸的不安和焦灼,再也没有心情跟二驴子斗嘴,至于他跟毛毛妈妈说了什么,压根不入我的耳朵。
我的心里只有车!
七点半的时候,我们的车放弃了修理,司机给县里一个修理部打电话求救,而我眼睛里几乎蹿出火,急的想哭。
眼看着八点了,毛毛妈妈不疾不徐的说:“三班车可能临时取消了,三班车最不靠谱了,说停运就停运。”
我彻底绝望了!
就在我无望至极的时候,三班车晃晃悠悠的开来,而且,远远的就看到车里没有几个人,原来人们都挤到二班车里了。
三班车来了以后,我特意看了眼毛毛妈妈,她似乎有点愠怒和失望,神情间分明写着,三班车咋来了呢?!是啊,她多么希望三班车不来,那样,她家毛毛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唉,这是人之常情,人性!
这一大早晨我的情绪三起三落,我相信毛毛妈妈也一样,倒是平时急躁的二驴子今天一点都不急躁了,看别人的热闹是这样好玩吗?去城里买塑料布都不着急了。
到县城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到九点,毛毛妈妈居然拉住我的胳膊不肯撒手,问我去毛毛二姑家的路怎么走,她一进城就晕,找不到东西南北。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面试入场时间,她居然还嫌我不够惨,非要让我迟到或者进不去考场才肯罢休。
我一用力甩开她的手,也不做解释,懒得理她。再解释一会儿,我就失去机会了。
但我死心眼没舍得五块钱打车,因为三中距离我下车的地点也就一公里路程,我十万分火急的朝三中方向豁出命一样跑,没有镜子,但我能想象得到,我跑的蓬头垢面,红头涨脸,马尾辫都跑散花了,刘海起了静电立起来,跑的破马张飞一脸的狼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