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家带口的百姓们在狭窄的公路上拥挤着向未知的前方移动着,王戰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并没有和人流挤在官道上,他们无声地行进在山间的羊肠小道里。撤退时三十五军接到命令要尽快到达雁门关组织防御,与第十八集团军协同作战,阻滞日军进攻,为山西腹地的防御准备争取时间。撤退时傅将军先率领大部队前去雁门关构筑防御阵地,王戰和张君负责给全军断后并且收拢被打乱建制的散兵,毕竟在往后的大战里每一个兵员都是珍贵的。在撤出城池后,还未走远的兄弟们听到了女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看到了城中四起的浓烟,大量的浓烟聚集在怀来城的上空,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怀来城上空。那是无辜的老百姓、还没有来得及撤走的伤兵的冤魂,和老祖宗留下来的寺庙等宝藏的毁坏,这一幕对于战士们是个不小的打击,兵败加上故土的祸乱,是个人都受不了。
路上王戰和张君悄声商量怎样才能重振士气。一大口山泉水下肚,挠破头皮也想不出道道来的张君骂道:“这帮狗日的,老天爷怎么让这么一群矮脚蛤蟆成了人!”但是二人还是得强提精神,因为队伍里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央军溃兵,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二人,他俩垮了,队伍就散了。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在困扰着王戰和张君:断粮。大混乱下大家都在各逃生路,粮食弹药更是没有着落。一行人只能饥肠辘辘走在荒无人烟的山间小路上……
正在赶路的王戰一行人突然被一群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灰头土脸的灰土布士兵包围了起来,他们的军帽上有着相同的军徽,其中冲的最靠近的一个瘦弱的士兵举着一杆红缨枪(没办法,冷兵器,近点才有威慑力)几乎杵到了尖兵马丰收的胸口上, 马丰收的头发几乎立了起来,王戰们都是打了四五年仗的老兵了,中央军自不必说,但还是慢了一步。大家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了扳机上,瞪着这群不速之客,紧接着一个对方干部模样的人打破僵局:“兄弟们好,我们是东进抗日的第十八集团军,我们是友军,对你们没有恶意,”枪口对准对方的骆金钢怀着不友好的语气问道:“他妈有这样的友军??突然和鬼一样冲出来逼着认友军???如果我们不认呢???”那位端着红缨枪的战士回骂道:“你们这帮人知点足吧,被人悄没声地围起来还不知道,老子们没拿铜花生米招待你们不错了!!”骆金钢正要昂头骂回去被王戰高声制止,刚才那一幕确实令王戰汗毛倒竖,如果是日本人现在他们都已经见了祖宗,证明这帮人并不想伤害王戰一行人。
原来这帮破破烂烂的“乞丐军”是从延安来的红色武装,和绥远老郭、宋星是同一群人。干部叫李泽生,是连长,那位脾气火爆的“红缨枪士兵”叫张宝田。解除警戒的两支部队互相“交换”了干粮,虽然王戰他们只有甘甜的泉水,但是八路军们还是拿出了他们所剩无几的干粮“换”给了王戰他们,大家分食着几张大饼,虽然又硬又卡嗓子,但好歹能填饱肚子,一位兄弟调侃道:“这张大饼至少可以砸死一个鬼子。”大家的士气稍微高了一点。李泽生开始介绍他们的目的:“我们是侦查部队,根据侦查情况看来日本人并不知道我们来到了山西。所以上级要求我们挑一支日军的后勤运输队消灭,打出八路军的威风。我们已经掌握了一支日军运输队的行踪,打完一场大仗后不仅你们乱,日本人也乱,这支运输队看起来没看地图,他们已经冲得比野战部队远了,所以我们准备拿这只乱撞的没头苍蝇开刀!”听罢王戰看着这支还有几个人拿着红缨枪的部队,他们的武器水平甚至要比王戰刚参军时军阀部队的装备水平还要低,他们的脸上是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厚重的灰尘,可是掩盖不住战士们求战心切的眼神。看到王戰审视的目光,带队干部李泽生无奈地继续说道:“可是我们部队装备太差,东渡黄河时还丢了一批武器,不能和你们“吃皇粮的”比,日军有卡车、重机枪,我们的这挺机枪子弹只有二十多发,所以我们想到求助于你们过路的友军。怎么样,有兴趣干一下吗?”张君一下子来了精神:“活着干死了算!鬼子拿中国人当猪杀,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干日本人的机会,干他!”意见一致后双方合兵一处奔赴伏击区。
来到一处山谷处,山谷下是官道,指挥官们趴在高地上观望着地形。这处的官道一共有两三公里长,道路通过一处急弯来到山谷,尽头处又是一处急弯,官道继续沿着急弯向前,可是拐过急弯的地形就再无高地,从这处山谷也看不到急弯处的官道,所以歼灭的时机必须在日军到达第一处后全部进入山谷和到达第二处急弯之前把他们全部消灭。张君不禁赞叹道:“嘿!真是打伏击的好地方!”李泽生提醒道:“根据侦查,日军运输队快到了。”王戰提议:日军进入山谷后先炸后急弯再炸前急弯,用石头堵路,占据地形优势消灭日军。这时,嘈杂的人群走进山谷,是老百姓!王戰一拍脑门:“怎么忘了逃难的百姓呢!”如果日军这时候进入山谷,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六个轮子呢,把路一堵,老百姓指定完蛋。骆金钢报告:“日军卡车马上就要进入山谷!”轰隆隆的马达声开始在山谷内响动起来,日军头车驶进山谷!运输队指挥官山本上尉在驾驶舱内满脸愁容,地图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