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斩方和钱氏两口子,分明就是拿钱当命一样的,在他们眼里,亲娘恐怕根本不如银子来的重要。
那稻香居现在生意也许不好,之前生意红火的时候,赚的可不会少,也没见那两口子表过什么孝心。
婆婆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你闭嘴!”被谷亦羽问的不知如何回答,穆念倪一愣,而后转头瞪了她一眼,“我在跟我二哥说话,干你什么事?”
她的语气虽然凶巴巴的,面上的表情也显得够凶狠,只是那眼神之中,却是藏不住的有些心虚。
当初她也问过大哥,为什么不给娘请个县城的医生看病,大嫂却说,酒楼看着光鲜,实际上开销大的很,她和大哥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银钱。
对于这番解释,穆念倪其实也心存怀疑,毕竟她可是看到,自从开了酒楼之后,大嫂打扮的可是越来越好,实在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不过到底是从小依靠的大哥,穆念倪还是相信,大哥对娘的孝心,若大哥真的有钱,绝对不会不管娘的。
看着他这副明明有些心虚,却极力装作愤怒的模样,谷亦羽只觉得好笑。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和一个小姑娘吵嘴,因此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再开口。
倒是穆天阑,听了她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你不用说了,酒楼是大哥的,不论经营的好还是坏,都和我没关系。”他抿了抿唇,眉眼冷淡,“至于娘看病的钱,大哥若有孝心,自然会出,他不出,我也不会丢下娘不管。”
事实上,他已经不把希望放在这个大哥身上了。
之前虽然不是真正管理酒楼的账册,好歹他也接触了不少,当然知道,这段时间酒楼大概能有多大的盈利。
大哥若真是有孝心,给娘看病的钱,他不是出不起,甚至可以说,这点钱对于穆斩方两口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二哥,你——”
穆念倪听出他这番话中,似乎带着对大哥的不满,当即气的不行。
她和大哥在这个家中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会是那种连亲娘都能不管的人!
“算了,不和你们说了!”穆念倪气的“腾”的一下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早知道,她就不该回家里,果然有谷亦羽这个女人在,自己肯定就得受气。
她才不会去想,这件事情,自己二哥的态度,跟谷亦羽有没有关系,反正在她眼里,这个二嫂就不是个好东西。
看了眼她的背影,谷亦羽暗自撇了撇嘴,转头看向穆天阑,语气温和下来,“相公,你别担心,这段时间我们已经赚了不少,我算着,应该差不多够带娘去县城看病了。”
“就算县城的大夫治不好也没关系,李老伯不是说了,京城的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谷亦羽安抚的朝他笑了笑,心里却是想着,原书中也没提过,老太太的病是怎么好的,所以县城到底能不能治,还真是个未知数。
“京城……”
听到这个地方,穆天阑下意识皱了皱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俏丽的身影,以及那人的嗔怒嬉笑。
“咚——”
陡然响起的重物落地声,打乱了他的思绪,瞬间把他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现在想来,那些的确已经离他太过遥远,不只是金鼓村到京城的距离,更是权贵和平民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罢,有些人,有些东西,终究不是他能够肖想的。
“该死的,哪里来的死老鼠?”厢房内,穆念倪提着裙摆,一边叫骂,一边在房间内气的直跳脚,刚刚她打开自己放衣服的箱子,竟然从里面跳出来一只大老鼠。
那老鼠又肥又大,差点儿直接跳到她脸上,把她吓了一大跳,直接把房间里唯一的凳子给踢翻了。
“这是怎么了?”谷亦羽转头看向穆天阑,“你要不去看下吧。”
至于她自己,还是算了,否则待会儿那小姑奶奶以为自己在看她笑话,说不定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穆天阑点点头,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小妹,怎么回事?”
然而穆念倪却仍旧在赌气,尽管心中怕的要死,却是硬着头皮不吭声,看到那老鼠上了房梁,转身坐到床上,仰头躺了下去。
这家里的破烂房子,真是够了!
想到县城里干净又舒适的房间,穆念倪咬了咬牙,看来自己还是得想想办法,绝对不能让酒楼关门。
入夜,本来陷入熟睡的谷亦羽,突然被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惊醒,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从那个噩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方才,她又梦见了前世,那个离自己而去的孩子……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谷亦羽即使是现在,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半晌,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右手放在微微凸起的腹部,才终于找回了几分安全感。
窗外的雨似乎下的很大,雨声嘈杂得很,吵得她一时难以入睡,她干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愣愣的盯着一片漆黑的屋顶。
偶尔借着闪烁的雷光,方才能模糊的看到一点儿屋顶的横梁。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