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田边遇见神钓江老以来,仅仅只过去数日,但陈鱼却向陈恒说了千万次自己确实没事,究其原因,还在于自打那日回来以后,陈鱼就一直苦心钻研生死大道,这可把陈恒这个当爹的吓的不轻,即便多次询问无果后,也还是不放心的决定找个大夫来看看病。
翌日只见那大夫笑嘻嘻的看着陈鱼说道:“小朋友?你别紧张,把你的左手给老夫即可。”
见老先生客客气气没有恶意,陈鱼也才放心的将手伸了出去,但是眼神里还是露出了一些异样,不耐烦看向陈恒,只张嘴无声说道些什么。
陈恒自然领悟得到,但只是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生死在寻常人家看来,就犹如天堑一般不可触碰,那生来即是不易,何况可怕的死去一说呢?小孩子才八九岁,无缘无故说起这些问题来,怕莫不是被那江老下蛊了去。
不过江老九十高龄,又何须对小孩下手?一想如此陈恒自然而然的就打消了之前的幼稚想法。
“嗯,体内中正之气不弱,虚寒之气不少,阴阳对立,难决高下……这,好像要打起来了这……”
老先生皱紧眉头,掐着胡须这样说道,陈恒没听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心生急切:“何叔?你说了一大堆,能不能讲简单一点?”
默默瞟了一眼陈恒,老先生解释道:“你看看,你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夫如何得知,老夫也不知道啊?老夫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阴阳两气在身体里打架如此凶猛的,这病,现在没法治,只能看后面谁打过了谁,老夫再想想如何对症下药。”
不过老先生并未什么都不做,以免显得过于庸医模样,想来想去最终还是熟练的打开一旁早已备好的布包,挑选起药材来。
“阴阳两气各有一个领域和程度,倘若小朋友阳气过重,那么顶多配个降心药稳定心神舒缓疲劳即可,但倘若是阴气过重,那可就复杂些许,得备安神药物另加上固基汤舒展筋脉,以保证身体正常的周转使然。”
“诶?陈恒,近日小朋友可接触过什么奇怪之物?例如怪石冷水,亦或者瘴气之类的?”
陈恒看了看陈鱼,摇摇头说道:“这小子说没有,除了在田间玩耍外,没有遇见什么怪事。”
老先生点点头,“如此,那看来便是要天降大任于小朋友咯,哈哈。”
见老先生还能开起来玩笑,陈恒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担心的说道:“何叔说笑了,只要陈鱼人没事就行。”
“诶,人不能没有这样的信念,俗话说万物自有定数,要是真让小朋友捡到了机会,那你还能不承认天命不可违吗?这种事情反正老夫信,你爱信不信,给……这两包药切记同时服下,不论先后。”
老先生打理好布包,又再次看了看陈鱼,“小朋友,最近记得好好休息哟。”最后意味深长的向陈恒示意了一下,就大步离去了。
谁料老先生前脚刚走,陈鱼便大闹起来:“不吃药不吃药,我没病!我不吃不吃不吃!”
陈恒挠挠头安慰道:“吃点,药不多,对你好。”
但是小孩子哪有这么好骗,只见陈鱼捂着耳朵又喊道:“爹爹坏,爹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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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城周边相邻最近的渔村有四个,分别是子鱼村,善水村,青鱼村和东瓜村,其中青鱼村鱼儿鲜美,方圆百里人尽皆知这已是常谈,再说其余三村。那子鱼村处在南方,或许是更接近于汪洋大海的缘故,因此各类形形色色的鱼儿众多,有的鱼生的虽奇形怪状,但肉质却也十分鲜美,即便还是不及青鱼村的鱼儿,但若单想要排上个名号供食客记住,那也是绰绰有余了。接着另说其余两村,善水与东瓜村更处于北方,地理上本就不占些许优势,于是只得选择放弃大半的鱼获收益,另辟蹊径做起来水果生意,例如善水村引以为傲的圣女果,在不同领域里面名声也是早已响彻了整个江南。再就是东瓜村的东瓜,多年来那也是熬制汤料的绝佳食材,说起来,青鱼村的鱼儿之所以鲜美,这东瓜村的东瓜或许功不可没。
只是声名远扬固然是好事,但江南人群杂乱,形色间难识善恶,这等名利熏陶下,而后有着什么偷鱼贼,偷瓜贼,那也就是常事。加之这些个村子本就只是渔村,不像城建那么有着坚固的墙壁抵御外来侵犯,所以偶然间遭遇破坏或是偷窃,那也只能是认栽,骂道时运不济,那东瓜和鱼儿们命途多舛,还未等到上桌展现自己的时候,就被黑手捂脸顺走了去。
…………
“老大,过两天就是苫肴节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来偷瓜,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黑夜里突然响起这么一道话来,莫名打破了夜的沉静。
只见漆黑之中渐渐出现几双白亮的眼睛,互相注视一会儿后,一阵惊叫声传出:
“啊!”
那先前说话的声音赶忙求饶:“老大别打了,我闭嘴行了吧。”
随后另一个较为雄厚的声音这才缓缓说道:“瞧你那怂样!这个时候东瓜才多咧!你晓得什么,今晚我们势必满载而归,准备动手!”
不过正待几人刚要起身的时候,道上突然一个白影闪过,将一行人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