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带下去,打断双腿,逐出侯府,永不再录用。”
小杰瞬间瘫在了地上,“表姑娘饶命,表姑娘饶命啊……”
但可惜,晏明珠并不是那种心软之人,她的原则性极强,这是她前世带兵打仗养成的处世之道。
犯了错,给过一次悔改机会,若是对方依旧死性不改,哪怕他之后再求饶,也绝不会轻饶。
外头的下人们看到小杰被拖了下去,一路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都被吓得心惊肉跳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晏明珠闲庭漫步般的从屋中走了出来,自上而下环顾了众人一圈。
“此前解散家仆的时候,我便明确说过了,如今正值元家危难之时,所有的人都是有娘生有爹养的,没理由逼着你们与元家共赴死,想走的可拿着身契和散伙钱离开,
但此后不论元家是否能走出困境,拿着身契离开的家仆,永不再录用,而留下来的,我相信你们对元家是忠心的,只要元家迈过这道坎儿,必然是不会亏待了诸位。”
晏明珠顿了下音调,将台阶下的一众家仆们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但在此过程中,若是有不安分的人,做出了背信忘主之事,方才被拖下去打断腿的小杰,便是下场,不论是何人,出于什么借口,只要触犯这条底线,绝不轻饶,
当然,我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虽然元家如今艰难,但若是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李管家,能帮的上忙的必然会尽力相助,但如果还有人敢耍小聪明,下一个,就不是打断腿逐出府这么简单了,都听明白了吗?”
家仆们纷纷跪下,不敢有半声非议:“是,表姑娘!”
说完了该说的,晏明珠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歇息。
一转身,便瞧见元老夫人正站在不远处,和她的目光对上后,元老夫人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外祖母,您怎么起来了,是孙女这边的声音太重,吵到你了吗?”
元老夫人亲昵的握住她的手,“人老了,先前一早便睡了,这到了后半夜呀,就睡不怎么着了,方才远远的瞧见我们家珠珠训斥家仆的样子,倒是叫我想起了侯爷,
侯爷在世的时候,与珠珠你的性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呀,十岁就跟着老侯爷在南疆带兵,养成了极为严苛的性子,哪怕是对待家里的人,也都是铁面无私的。”
说着说着,元老夫人似是想起了快乐的往事,还笑了起来,“有时我也会说他,叫他不要跟个包公似的,把在军营里的规矩,也带到家里来,可他总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家宅不严,子孙必然会学坏,唯有以身作则,严于律己,才能让元家世代薪火相传,在这么多孩子中,就属珠珠你与侯爷他最像了。”
晏明珠假装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外祖母将我与外祖父放在一块儿,这可是有史以来最高的评价了吧?改明儿个,我要告诉大舅母她们,就说外祖母夸我与外祖父最像,让她们都对我羡慕嫉妒恨。”
元老夫人被逗乐了,转而又回到了正题上:“对了,珠珠你是从何时知道,府上还有被收买之人的?”
“其实在今日之前,我并不知道,当日解散家仆的时候,对于留下来的那些家仆,我是相信他们对元家是忠诚的,但如今元家风雨飘摇,我不能冒一丝风险,
所以我让李管家把留下来的所有家仆的家世背景等,都调查个一清二楚,再从中筛查,有没有异常的,其中这个小杰,家中有个好赌成瘾的弟弟,欠了一屁股的债,
按理来说,他那么缺钱,哪怕再效忠元家,但按每个月的月俸领银子,根本就不够给他弟弟还债,远不如那笔散伙费来得有诱惑力,所以我便有了疑心,让李管家多盯着些。”
刚好,配合今日的请君入瓮的好戏,把埋伏在府中的家贼,以及在府外看守的奸细禁军,一并都给抓了出来。
“原来如此,不过虽然今日抓出了家贼,但我还是要罚你的。”
晏明珠一听,立马站直了身子,摸摸鼻尖,做出一脸知错就改的表情来,倒是叫元老夫人都不舍得继续往下说了。
“先前你与我信誓旦旦的说,这事儿没有危险,只让我配合你演一出戏,可今日又是抓刺客,又是刺客被灭口,再是揪出了家贼的,若是来的刺客武功高些,
你一个女孩子,如何自保?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老太婆我如何……如何与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
说着,元老夫人的嗓音便有些哽咽了,晏明珠赶忙上前,轻抚着老太太的后背,把态度放到最低。
“外祖母,是孙女有些激进了,您教训的是,孙女这便领罚,去祠堂跪着,您别生气,好不好?”
这丫头,太过聪明,也太过懂事,也就叫人格外的心疼。
元老夫人怪嗔的瞪了她一眼,“我都还没说怎么罚呢,你倒是先自己想好了?”
晏明珠马上改口:“是孙女着急了,外祖母您说,您要如何罚我,我都必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不哼哼一句!”
“就罚你,回屋子,熄了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