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莲身为晏明珠的姐姐,竟然会在背地里,挑唆他人去害自己的妹妹。
裴渡钦沉了沉眸,“我知道了。”
说完,裴渡钦转身就要离去,裴凝荷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哭哭啼啼的:“二哥哥,我发誓我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你快带我离开吧,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但裴渡钦的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相反的,他觉得眼前人哭哭啼啼的,吵得他心烦。
女子都像他这个三妹一样愚笨胆小吗?不,有一个人,是全然不同的。
低眸看着裴凝荷,裴渡钦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晏明珠那张鲜活张扬肆意的脸,哪怕是脸上有丑陋的胎记,也无法遮掩住她一身的潇洒傲骨。
“二哥哥?”
裴凝荷见裴渡钦盯着她的脸出神,再次出声唤他。
猛地回过神,裴渡钦将手从裴凝荷的手里强行抽了出来,“你在害他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这般的结果?
此事定北王殿下亲自过问,已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将你带走了,你且在这儿待着,不要再惹事,否则便算是裴家也救不了你。”
裴凝荷哪儿还敢再多说什么,只要裴渡钦能想法子,把她从京兆府捞出去,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从京兆府出来后,裴渡钦直接去了百济堂。
走进铺子的时候,几乎是一眼,裴渡钦就瞧见了站在柜台前的晏明珠。
她今日着了一件藕粉色绣梨花纹的开衫,内搭白色刺绣抹胸拼一条绛紫色长裙,腰间系了个简单的蝴蝶结,盘起的鬓发只以一支银月流苏簪加以装饰,整个人看着清新淡雅。
一只手拿着一支狼毫,另外一只手按在一张宣纸上,正落笔写着什么。
晏明珠就这么站在那儿,什么也没说,却无端地吸引视线,叫人挪不开眼。
裴渡钦不禁心想,为什么他从前不曾注意到,他的这位前大嫂,气质如此超然脱俗?
心里这么想着,裴渡钦停下脚步,开口的时候嗓音不由放柔了几分:“晏三姑娘。”
晏明珠听到裴渡钦的声音,手上落笔的动作没有停顿,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淡淡道:“裴二公子动作倒是挺快的,看来是心疼自己的妹妹,流香,把账单给他吧。”
在裴渡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流香已经将一份账单递到了他的跟前。
“裴二公子,贵府的汪姨娘和裴凝荷几人,几乎每日都会从百济堂拿走一些名贵的药材,比如人参、鹿茸之类的,而且一直以是我家姑娘婆母的身份,未支付一分银子。
这半年下来,光是药材方面,折合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两,再加上采购费、人工费这些,看在裴二公子你好歹与我家姑娘做了半年亲戚的份儿上,就给你打个折,付五百两就行了。”
裴渡钦还没开口,跟随在旁的侍从茂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惊呼出声:“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账单上白字黑字写的非常清楚,若是裴二公子觉着我们是在敲诈你,自可出门右拐去报官,好走不送。”
茂林被流香毫不客气的态度给气得够呛,“你……”
还没怼回去,裴渡钦却抬了下手道:“晏三姑娘,若是我付了这五百两,今日之事,可否到此为止?”
晏明珠落笔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裴二公子,有件事还请你弄清楚了,这五百两不是花钱消灾,而是你们裴家在我的药铺里吃霸王餐所致,本就该你们还清的。”
裴渡钦好声好语地说道:“晏三姑娘,今日雇人闹事,的确是舍妹做的不对,只要晏三姑娘肯松口,我定带着她亲自来向姑娘赔罪,
荷儿她与晏三姑娘一样,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若是在京兆府待上一日,她的名声便的的会受影响,还望晏三姑娘能高抬贵手,我保证日后不会再让她出现在姑娘的跟前。”
听到这话,晏明珠忽而笑了,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裴二公子,你眼里的这位好妹妹,雇人闹事的时候,可曾有考虑过,若是真的叫这些人把事情闹大了,我身为药铺的东家,会如何?
牵涉到人命,轻则这家药铺关门大吉,重则会有牢狱之灾,如我这般的孤家寡人,若是被抓进了大牢,可没有一个好哥哥,会愿意为了我跑前跑后,届时,我被毁的名声,又向何人讨要?”
晏明珠字句清晰地称述着,她的嗓音清丽而又冷静,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却叫人无比心疼。
谁都知道,平昌伯爵府三姑娘,一出生就没了亲娘,在没娘疼没爹爱的伯爵府里长大。
还被替嫁入裴府,受尽了裴家人的白眼与屈辱。
裴渡钦上嘴皮与下嘴皮一合一动,让晏明珠高抬贵手,但裴凝荷在想方设法害她的时候,可也曾想过高抬贵手?
在裴渡钦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晏明珠不急不缓地补充下半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裴凝荷她是罪有应得,
她的罪,自有官府来定,至于她会有什么结果,与我无关,言尽于此,我很忙,裴二公子赶紧把账单付清了,别杵在这儿挡着我生意。”
茂林跟在裴渡钦身边,何曾见过有人这么跟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