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珠又追问:“除了虎符之外,可有我外祖的私印?”
祁玦回想了一下,摇头,“并无。”
听到这话,晏明珠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这份文书,是假的,既是假的,臣女必然能找到证据,证明元家的清白。”
祁玦微微一挑眉,“你如何这般断定,这份文书就是假的?”
“我外祖向来谨慎小心,知道手握兵权的大将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被人盯上,所以他不论写军报、奏章还是家书,都会在落款处印上他的私章。
此章他从来都是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若这份通敌文书真的是他写的,上头必然也有私章,而这份文书上没有,就说明真正写这份文书的人,只偷到了虎符,却没法拿到外祖的私章,或者说,他忽略掉了这一点。”
但恰恰,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不慌不乱,这一番言行,可是一点儿也不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
而且祁玦还注意到,晏明珠在说话时,眸光灵动,眉眼飞扬,隐隐能捕捉到眉目间透出的一股英姿飒爽之气。
就像是久经沙场,老谋深算的将军,恍惚之间,让祁玦想到了记忆深处,那个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女子……
祁玦回过神,敛下心中的情绪,“你说合作,本王帮你争取三个月,本王又能得到什么?”
晏明珠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出言却是胆大包天:“殿下觉得这万里河山可美如画?殿下若出手相助,元家便是将来殿下夺嫡之路上,最大的助力!”
祁玦收敛了笑意,眸中寒意四起,迫气逼人,“那你可知,你今日的这番话,哪怕是没有通敌卖国之罪,就足够让元家满门抄斩了?”
“臣女自然清楚,但臣女更清楚,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听着晏明珠笃定的话,祁玦笑了,“好大的口气,晏明珠。”
晏明珠微低下头,“殿下恕罪,如今元家四面楚歌,朝不保夕,但殿下的处境,与元家又何其相似?
前有狼后有虎,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不论殿下从前是否有夺嫡的心思,将来不论哪位皇子即位,殿下都会首当其冲被忌惮,殿下就算是不想争,也不得不争,而且,臣女相信,殿下的抱负,不止于此。”
别看晏明珠表面冷静,但其实她心里也是打着鼓的,这位定北王殿下年纪不大,却心思深沉,她找上他,无疑是与虎谋皮。
但放眼当下,只有祁玦最合适,她也只能放手赌一把了。
下一秒,男人低如沉玉的嗓音响起:“三月为期,若是你找不到证据,为元家翻身,本王亦不会出手相助。”
晏明珠暗中松了口气,“多谢殿下。”
高度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晏明珠顿时两眼冒星,心中暗道不好,但已到极限的身体却跟不上脑子。
下瞬,她整个人就朝前倒了过去!
祁玦正打算叫人带晏明珠离开,冷不丁有人影朝他扑来。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怀里被迫倒了个软香。
因为太过于突然,晏明珠扑倒在祁玦怀里的时候,脑门儿还碰撞到了他左胸处的伤口位置。
祁玦疼得皱了下隽眉,脸色瞬间黑了,一贯清冷的语调里夹了怒火:“晏明珠,你大胆……”
刚想将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女人给丢出去,但在碰到晏明珠手臂的瞬间,手心传来的灼热触感,却让祁玦的动作顿了住。
他反手探了下晏明珠的额头,哪怕只是碰了一下就缩回,但掌心传来的滚烫触感,让祁玦立马意识到,怀里的女人发烧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低烧,是烧得滚烫,哪怕他们双方隔着衣物,但来自于晏明珠身上灼热的温度,还是能清楚地透过衣衫,传达到祁玦的身上。
他忍着这股近乎亲密的不适,出声:“飞雨。”
飞雨立马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
话没说完,飞雨看到床榻上的一幕,险先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哦豁,床上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刺激了,这是他一个下属,不付费就能看到的画面吗?
晏明珠几乎是整个人都栽在了祁玦的怀里,而祁玦则是被迫挤到了墙上,为了防止晏明珠滑下去,他的一只手只能搭在她的腰间。
于是乎,呈现在别人眼里的,就是半搂半抱,欲拒还迎的香艳画面!
飞雨马上捂住眼睛,转过身大喊:“殿下恕罪,属下什么也没有瞧见,属下这就走!”
啪的一声,重重关上门,然后拍着胸脯,转头就和飞云告密:“不得了了,殿下竟然在屋内,和晏家姑娘这样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端正的飞云,压根儿就听不懂飞雨这挤眉弄眼,一脸猥琐的是在说什么。
不过不等他明白,里头又响起祁玦愠怒的嗓音:“给本王滚进来!”
飞云一脚踹开碍事的飞雨,推门进去的时候,祁玦已经把晏明珠放到了床的一边,“去请个大夫过来。”
飞雨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殿下,晏姑娘这是……病倒了?”
祁玦怒极反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