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
好生厉害的压迫感!
一瞬间后,元婳便低紧了头,因为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南国王者,而一旁的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沉渚使者元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婳毕恭毕敬地跪在殿中,朝着宝座上的人行着跪拜礼。
"嗯.....免礼。”雄厚又富有力量的声音从元她头顶传来,元婳不紧不慢地起身,刚准备从怀中取出醉冰流莲,却只听得上头的人儿带着笑意道:
"不知沉渚使者带来的可是沉渚王答应朕的回殇草?”闻言元婳身形一僵,一股无名的恐慌骤然升起。
约定好了的?
怎么办?该作何解释?
元媳紧张地从怀里掏出醉流冰莲,耀眼的白光点缀着冰莲的周围,令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醉..醉流冰莲奉于圣上。"
元画极力控制住紧张地发抖的双手,心跳极速加快。
"哦?醉流冰莲?哦呵呵呵。"
南王莫名的笑更令元婳渗得心慌,极度压抑的诡异气氛已让元婳额上布满一层密密的细汗。
怎么办!该说点什么来挽救?
“莫非沉渚王不舍得回殇草,便随便换了株草塞于朕?”
不妙!元婳脸色一白,不是这样的!
谁都能听出这话笑里藏刀,若是回答的不好,极有可能坏了两国交好的关系,眼下正是被推向刀尖的时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遒劲有力的笑声响起,元婳猛地一抬头,发现竟是那帘茶老先生。
"爱卿有何可笑?"南王将目光移至帘茶。
"微臣只在笑是沉渚王对南王的一片用心。"
"哦?爱卿何以见得?"
帘茶捋了捋胡须,直了直腰,笑着道:
“陛下身出武将,于战场上杀敌无数,英勇战骁,身上必定积火于心,而陛下想要修仙取道,倘若是炎阳囤积于五腑六脏,急于求成,极有可能走火入魔,七窍流血,暴体而亡啊!"
"嗯…”看着南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帘茶接着说:
"那回殇草虽能帮助陛下破识成仙,可陛下体内龙炎阳火长期积累,极不稳定,若贸然服用,只怕是适得其反,而醉流冰莲乃属极寒之物,可助陛下相克炎阳之火,相辅相成,稳中求进。"
说罢,帘茶不想摇摇头,叹口气:
"如此看来,沉渚王对陛下您考虑得十分周全甚是用心呐!"
语华,南王表情瞬间一片大好,甚至连连赞叹沉渚王。
"沉渚虽是文人,却与联甚聊得欢,如今又为朕如此用心,真是难得一见的贤人啊。"
元婳蒙了。
她没想到帘茶先生竟然会帮她,而且还仅仅只用了几句话!
可没等元婳想松口气,南王似乎又想到什么,问着:
"那么为何只派这么一个小女娃当使者?难道沉渚古国连个像样的有能力的人都没有了吗?”
额……这虽然不是句什么好话,甚至还说元婳太小没能力,不过这倒也是事实。
可没等元婳思索怎样回复时,帘茶又再次开口:
"陛下有所不知,沉渚古国此前与嘉越国一战,此战甚是凶险,嘉越人战斗凶猛,亦有精兵强将,沉渚古国只不过是勉强胜任罢了,眼下沉渚古国国内必定十分空虚,能留下的都是要参加下一次恶战保家卫国的,怕是只好委任给这位勇气可嘉的小使者了。”
元婳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突然听到老先生夸奖自己,不由得一阵激动。而南王却是一阵大怒:
"嘉越国岂有此理!恐怕会仗着沉渚古园国内空虚再次发动战争,唉……沉渚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还不忘考虑到与朕的约定,是朕太狭隘了啊,实在是惭愧,惭愧。”
说罢南王重重叹了口气,独自凝视着上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又传令,南国派二十万精兵前去支援沉渚古园,不得片刻迟缓,即刻出发!
元婳再次惊呆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帘茶不愧为神仙,仅出几言就扭转了局面,力挽狂澜!
元婳还在考虑如何开口时,南王又开口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关于她:
"来人,给使者安顿好住宿!”
然后微笑地望向她:"元婳小使者,朕派使者与你一同回沉渚问候你的君王,可好?”
元婳呆呆的愣了愣,随后如捣蒜般用力地点了点头,南王满意的笑了,而元婳也悄悄松了口气,轻轻的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密密细汗。
好险好险。
从宫殿内走出,元婳顿感身体轻松,心中担忧的事也少了许多。
雪好似刚刚才停、但寒气的扑面还是让元婳打了个大喷嚏。而身后帘茶星君恰好跨出大殿,看着元婳受寒的模样,不禁说道:
"元婳小使者跨行数里到南国,必定是有诸多劳累,臣令人准备了姜汤和热水,好好歇会儿,莫惹了一身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