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昨天她施手搭救的那个蓝衣男子!
他来做什么?不会用昨日的事情逼我嫁给他吧?我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吧?他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傅惜蕴越想越怕,越想越气。
傅虞氏正准备开口将昨天的事情掩盖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只听见傅惜蕴一脸严肃,正声道:“我不认识你。”
傅虞氏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既然人家都能找上门来,怎么还可能在傅毅面前否认过去!偷偷瞄一眼傅毅的脸色,果然比厨房烧了好几年的锅底还黑……
陆熠轻声笑了几声。他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就像山间清澈的泉流落在经过千百年冲刷过的圆石上一般,但是考虑到他有可能是来恩将仇报的,这丁零声响便若阎王催命鼓,震得傅惜蕴心惊肉跳。
傅虞氏快速看清厅内的情势,觉得自己不在前厅会比较有利,便上前笑道:“夫君你也真是的,家里来客人也不知道让人家坐下,连茶水都没上,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你们先在这聊着,我去泡壶茶,上些点心来。”
傅毅瞅了眼红木茶几,确实空空如也,心下一惊,怠慢了这尊大佛可不太妙,立刻让傅虞氏去上茶上点心。
“傅姑娘不必担心,陆某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感谢姑娘,并没有其他想法。”陆熠知晓傅惜蕴在担心些什么,昨日傅虞氏说的那番话他自是听进去的。
站在一旁的傅毅一头雾水,见傅惜蕴眼神躲闪,神情扭捏,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方才一直说小女的救命之恩,到底是何事,可否请王爷告知下官?”
“您不知道?”
“王爷?”
傅惜蕴和陆熠纷纷惊道。
“你来说!”傅毅见陆熠和自家女儿都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说说清楚,正巧傅虞氏领着下人端了些茶水点心进来,将矛头指向傅虞氏。
傅虞氏刚进来就被“当头一棒”,正支支吾吾时,陆熠开口解围:“不是什么大事,昨日本王去视察清风观的修建进度,差点被一根木梁砸中,幸好有傅姑娘搭救,本王才得以幸免于难。”
傅虞氏感念陆熠替她解围,又被陆熠的自称惊了一惊,但此刻不好多问,只能看向傅惜蕴,寻求解惑。傅惜蕴似是能知道她的心声,用力地眨眼点点头,你猜得没错。
虽然傅毅比较疑惑身板单薄的傅惜蕴如何搭救得成一个七尺高的成年男子,但是大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也不好辩驳,总归不是找上门来要公道的好。
招呼陆熠坐下,推脱不过,傅毅勉为其难地坐在了上首,也只是半个臀部挨着,没敢坐实了。陆熠坐在右侧的红木圈椅,傅虞氏跟着坐在傅毅旁侧,傅惜蕴则是坐在了陆熠对面。
“青石。”
陆熠抬手,原本站在他身侧的男子便呈上来一个紫檀木的多宝箱,只不过比正常形制的略微小些。
“王爷这是?”
“登门致谢自然不好空手而来,这是本王一点心意,赠与傅姑娘。”陆熠说完,青石便将多宝箱呈到傅惜蕴面前,一一打开其中的暗格。
虽然傅虞氏是商户之女,对金银首饰从来都是舍得的,但瞧见青石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也不由得感叹,他也太舍得了!
傅惜蕴对金银首饰没有太大的执念,眼看傅虞氏逐渐丰富的表情,傅惜蕴也能知道陆熠送来的东西有多金贵,但是……
傅惜蕴看了一眼黑脸瞪着自己的爹,又看看两眼发直的娘,决定还是听爹的,朝傅毅投去一个征求意见的眼神。
傅毅面色稍缓,对陆熠,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王爷这礼太过贵重了,且小女现下已经与平国公世子定了亲,收受男子的赠礼总归不合适不是?还请王爷收回吧。”
“傅大人说的不错,但这些是本王托友人精心打造,本王不说便不会有外人知道。”陆熠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傅毅和陆熠这太极打得极为拉扯,一个想让人收下,一个想让人收回。傅惜蕴在旁边看着都累。
最终,傅毅用官职特殊不宜与朝臣私相授受这顶大帽子,扣得陆熠不得不低头。
“此事是本王考虑不周,既然傅姑娘不便收礼,那几日后我母亲将在府中设宴,还请傅夫人与傅姑娘务必赏脸。”
傅虞氏虽然不知道陆熠具体的爵位,但是能称王了,会去赴宴的基本也就是那群烦死人的长舌妇了。想到这儿,傅虞氏顿时头大。
送走了陆熠,傅毅去而复返,叫住傅虞氏母女二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女儿有这样好的本事学会救人了?”傅毅今日休沐在家,没穿官服,可身上那股子言官的疯劲儿让母女俩都瑟瑟发抖。
“唉哟,不就是昨天嘛~”傅虞氏打算插科打诨过去,站得离傅毅更近些,双手搭上傅毅的手臂,“我和阿蕴去寒山寺上香,边上不是在修什么屋子么,那人正站在前头监工,有根足有一人多粗的木梁从那屋顶掉下来,阿蕴见状就帮他躲开了。就这么回事儿。”
傅毅听到一人多粗的木梁的时候,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傅惜蕴。
眼神里的火气大过惊讶,还带了丁点后怕。
“你娘说得可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