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芸正容道:“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姻缘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方能夫妻和睦顺遂。梁大人最尊重此点,别说昊帝对我姐妹无意,哪怕他对我姐妹有意,但若我姐妹瞧不上他,梁大人也不会强迫我姐妹的。”
李菡瑶满意点头,道:“你应对很妥当,既替自己,也替朕试探了昊帝心意。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最善攻心之术,以言语扰乱人心,真真假假的,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你若为此迷茫,便着了他的道了。”
鄢芸听得是又悲又喜。悲的是李菡瑶果然毫不掩饰,就这么强势而坦荡地掐灭她心头那一点情愫;喜的是李菡瑶展示了堂皇霸气的明主风范,令她折服。
她躬身称颂道:“月皇英明。”
李菡瑶道:“并非朕英明,是爱卿你有主见,有凌云之志,否则就跟苓姐姐一样行事了。”
鄢芸听后默然无语。
李菡瑶又看向李卓航,她情急之下驳了爹爹的话,爹爹不会生气,怪她不听话吧?
李卓航并不认同李菡瑶刚才所言,认定王壑狼子野心,对李菡瑶行欺骗之术,但他管教女儿虽严格,却多以引导为主,断不会强逼她听从自己安排。因此,他轻哼一声,道:“你别自信,小心栽在他手里。”
李菡瑶忙道:“哪能呢。狮子搏兔尚且要尽全力,何况女儿面对的是昊帝。那是个焉儿坏的,下手毫不留情,可不会因为对手是女子就怜香惜玉。爹爹放心,女儿防着他呢。”她说的郑重极了,半点不敷衍。
李卓航:“……”
鄢芸:“……”
听不懂了。
这两人到底是有情呢,还是无情呢?
怎么看着像有情,说话行事却又毫不拖泥带水,出手狠辣果决,像是无情的样子。
李菡瑶又转向落无尘,问:“落爱卿呢?”
鄢芸后退一步,让落无尘上前,待双方擦身而过时,不动声色地瞟了落无尘一眼。
落无尘身形一顿,只一瞬间便想明白了:自己这回话同样不好挨。别的还罢了,当时他质疑王壑狼子野心,不相信王壑对月皇有真心真情,王壑回的那几句话,他必须如实回禀给月皇,这对他是何其煎熬!
可是,他不能不回。
于是,他也一字不漏地阐述了与王壑见面经过。末了道:“微臣和鄢大人向昊帝提出两个条件,昊帝丝毫不见惊讶,一口答应东西分治。微臣不信。昊帝说……”
李菡瑶听王壑说“因为落兄不明白在下对月皇的情义,既是对手,也是盟友,更是刻骨铭心的心上人,可伴她:上九天揽明月,下四海训蛟龙。”感觉心跳急了,却还能保持平静,因为她看见落无尘眼底的落寞。
为情敌传话,自然不好受。
李菡瑶暗自叹息,想:“无尘哥哥太执着了。”
自去年公开选婿后,她已经表明自己心意,但落无尘坚不放手,她也不好多劝,毕竟落无尘又没对她死缠烂打,劝多了,只会伤害落无尘的自尊。
不理会,她又会歉疚。
虽然这不是她的错。
待听到王壑说“距离远了,心却近了”时,她终于管不住自己,绽放出灿烂笑容。
她看向李卓航,问:“爹爹怎么看?”
李卓航也很是意外,不信王壑这么爽快答应东西分治,沉吟问:“他可有什么其他要求?”
落无尘道:“他要见王爷。”
李卓航再次意外,他扭头看向李菡瑶,问落无尘:“你确定他要见的是本王,而不是月皇?”
落无尘肯定道:“是。当时,微臣也这么问他。他回说,他自然是想见月皇的,却料定江南王不许,所以还是别提了,先过了江南王这关再说。”
李卓航道:“他倒有些自知之明。”
落无尘很恪尽职守地回道:“昊帝说,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等相处久了,便知他为人。”
李卓航:“……”
王壑这般胸有成竹,做了他俘虏却丝毫不见惊慌的态度,让他很不痛快,好想教训这小子。
李菡瑶忙道:“还是爹爹去跟他谈,女儿无不从命。”
李卓航瞅着女儿——
别以为爹不知道你的心思。
看你能忍到几时。
看你要如何忠孝两全,在掌控江山的同时还能跟王壑双宿双飞!
他沉默着,端起茶盅慢慢喝茶。
众人静静等待,不敢惊动他。
好一会,李卓航放下茶盅,对落无尘和鄢芸道:“先别理他,晾他一段日子再说。”
两人同声道:“是。”
李菡瑶诧异道:“爹爹为何要晾着他?”
李卓航道:“时机不到。”
李菡瑶再问:“什么时机?”
李卓航冷静道:“谈判时机。虽然王壑答应东西分治,然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牵扯多少利益。把他晾的越久,他便越着急,谢耀辉和朱雀王也越着急。等他们急得上火了,也许会使出些手段。本王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何手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奸细又会如何兴风作浪。待牛鬼蛇神都跳出来,本王再收网。然后再去跟王壑谈,必能事半功倍。”
李菡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