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蓝也噗嗤一声笑了,很中肯地评道:“那个东郭名瞧着好严厉,我不喜欢他。那位方少爷寻来的帮手,姓黄的公子,看着倒不错。他到底什么身份?”
李菡瑶道:“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刘诗雨道:“瞧着不像普通人家子弟。”
其他女孩子也都纷纷猜测。
因王壑对于她们是陌生的,她们不知他的来历,感觉很神秘,更难与自己等人牵连上,评价他的时候便少了顾忌,平静而客观,像评价一个过客。
刘诗雨仿佛才看见观棋坐在桌旁,因问李菡瑶:“这两人棋艺如此高妙,观棋可能应付?”
郭晗玉道:“不能应付才对呀。他们闯关成功,才有机会面见李妹妹,若是被观棋挡住了,还选什么婿?”
众女一想,可不就是这样。
李菡瑶却道:“观棋肯定能挡住。”
语气笃定而自信。
众女均一怔
挡住了,她还选什么?
来了这么多客人,李菡瑶身为主人,自然有许多事,一会工夫就被丫鬟叫走了。
“方少爷竟真要入赘?”吴佩蓉小声问郭晗玉。
“不是!”郭晗玉断然否定。
“那他怎么来了?”刘诗雨好奇地问。
“听姑姑说,表哥请人帮忙闯关,是想面见李妹妹,跟李妹妹商量:只要妹妹肯嫁入方家,将来就把他们第二个儿子让给李家。”郭晗玉说出了昨晚探得的消息。
吴佩蓉道:“看来,落公子也是这主意。”
众女都认同地点头,不相信落无尘肯入赘。
郭晗玉道:“那还比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心里都明白:落无尘不会放弃,方逸生也不会放弃,不到最后不会放弃。
这让她们羡慕不已,也嫉妒。
可是这嫉妒不敢被表露。
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心性尚未被世俗名利沾染,觉得李菡瑶好意请她们来,她们不该嫉妒。
起了这心思,自己先就羞愧。
葡萄架下,鏖战已经开始。
观棋发现,王壑今日棋风骤变。昨日,他对东郭名大气包容,掌控全局的同时,又展现了他磊落胸襟;今日对落无尘却步步紧逼,下手毫不留情。
观棋弯弯的柳眉紧蹙,盯着棋盘,不明白王壑意图,以为他针对落无尘改变了战术。
王壑此时想的是:听闻落无尘与李菡瑶青梅竹马,他又对李菡瑶一往情深,自己绝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最好让他输得毫无脸面,才能毁掉他在李菡瑶心中风光霁月的形象,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情敌。
情敌,王壑这样认定落无尘。
只不过,是方逸生的情敌。
但王壑以为,自己受方逸生之托,便要忠人之事,替方逸生解决这个情敌,是自己的责任。
观棋虽然棋艺精妙,人也聪慧伶俐,商场的尔虞我诈也经历了不少,唯独对于情爱一事懵懂,怎想得到棋盘上风云变幻,背后有这么多曲折和衷肠!
她眼不错地盯着棋盘,观察双方的厮杀并揣摩:这姓黄的胸中到底有多少丘壑,还有多少手段?
王壑眼角余光瞥见她蹙着眉、鼓着腮,一副不忿不满的小模样,愈发不快,攻势更凌厉了。
落无尘身处局中,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感受到王壑凌厉的攻势,然他始终从容不迫地应对。
他也将王壑当成了情敌。
是王壑,不是方逸生!
落无尘第一次见王壑就有种危机感,因为这样的少年俊彦,哪怕他不是来求亲的,也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李菡瑶关注,进而心生倾慕;等看了他与东郭名对弈后,这感觉更强烈了,他便成了落无尘唯一的对手兼情敌。
王壑虽厉害,但落无尘也不弱。
在过去的数年里,每次落无尘与李菡瑶相见,都要手谈几局。对着她,他满腔的爱意说不出口;家常话儿又不适合他们这样年龄的少年男女,他也不敢多唠叨,怕李菡瑶听了不耐烦;他便费心搜集新鲜人事或名人古话来告诉她,然这些话终究有限,于是,下棋成了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落无尘早已不是李菡瑶的对手,但在李菡瑶的磨砺下,他的棋艺精进,非一般人能敌,至少,比东郭名是要强上一筹的。
眼下面对王壑的进攻,他不知不觉使出李菡瑶用过的招数,仿佛裹挟着两个人的威力迎敌。
他有时稳如磐石。
一时如弱柳扶风。
落子的间隙,他们会抬眼看对方,王壑微笑,落无尘亦微笑,都不急不躁,都信手拈来。
夏蝉在墙外榆柳荫内长一声、短一声地嘶鸣,蜜蜂儿在头顶葡萄架的枝叶间嗡嗡叫,方逸生等人听得心烦气躁、热汗淋漓,对弈的两人却清凉无汗。
两个小丫鬟的绢扇拂起的微风,吹得他们头上束发的头巾微微颤动,悠闲、淡然。
还有一个不在局中却凝神观战的人是东郭名。
他原以为自己跟王壑的对决已经很精彩了,没想到王壑跟落无尘的厮杀更让人心惊。
他自忖,若昨日王壑也使出这般凌厉手段,自己恐怕支持不了那么久。等他们决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