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早已经打好招呼了。”天青回答道。
那就好。顾子然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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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期回到宣平侯府,朱神医已经等候多时。
两名奴仆把装着药的箱子抬了进来。
花无期指着那箱子,对朱神医道:“这就是治疗瘟疫的药,你看看。”
朱神医打开箱子,取出一瓶药丸,仔细地看说明书上的成分,又把药丸掰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他答应了顾子然,无论此药如何,都要催着花无期去索要更多的药。
但此刻他觉得,就算顾子然没说这话,他也要催着花无期去齐王府,因为这药正好对症!
朱神医把药丸托到了花无期面前,两眼放光:“侯爷,先前有个感染瘟疫的病人,偷偷跑到了京城,被京兆尹给抓了。京兆尹叫草民去给他治过病,所以草民对这次的瘟疫很了解。草民可以肯定,齐王妃的这种药,正好可以治疗这次的瘟疫,而且绝对有神效!”
花无期点了点头:“这是好事,那你把这箱药收好,待会儿我们出发的时候带去。”
“侯爷,一箱药怎么够!”朱神医摇头,“您赶紧再去齐王府,多要些药来。”
顾子然那里倒是还有几十箱,但他要他拿所谓的秘密去换,这绝不可能!
花无期断然拒绝:“齐王只肯给这么多,照本侯看,一箱也足够了。”
“侯爷,如果楚王那边也只有一箱药,那这些的确足够了。但如果楚王的药多,我们的药少,后果会如何,想必您比草民更清楚。”朱神医还是摇头,“到时候,楚王用足够的药,救了全沧州的病人,而我们却没办法让所有病人痊愈,相比之下,功过一目了然,皇上肯定会降罪于我们。”
道理是对的,但花无期还是不愿意:“除了这一箱药,咱们不是还有你么?你竭尽全力,救治病人,我们未必就救不了全兖州的病人。”
朱神医还要再劝,花无期却不愿意再说,径直起身,去门外登车,准备出发了。
朱神医没办法,只好住了嘴。
江陵王府里,花娇娇已经跟团团告过别,也正准备登车。
卫破虏站在马车边,低声叮嘱:“娇娇,你万事小心,平息瘟疫后,留心消息,找机会去添城治下的留仙村。”
添城就在沧州治下,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至于她需要留心什么消息,花娇娇也已经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低声应是。
这大概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卫破虏既为她即将获得自由而高兴,又有些伤感。
花娇娇也有情绪万千,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浓缩成了一句:“外祖父,多谢。”
卫破虏拍了拍她的肩膀,送她上了车:“以后,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母亲和女儿。”
花娇娇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车开动,缓缓朝城外驶去。
出了南城门,春分的声音自车外响起:“王妃,王爷来送您了。”
花娇娇掀开车帘,果见顾子然的轮椅就在路边。
她命车夫把马车停下,但并没有下马车。
天青把顾子然推到了车窗前。
顾子然自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给了她:“沧州有本王旧部,如果遇到危险,可命人拿着这块令牌,去城郊的野火营。”
花娇娇接过令牌,道了谢。
顾子然薄唇微动,像是还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张口,摇着轮椅退后,默默地看着花娇娇放下车帘,马车也重新开动了。
花娇娇将车帘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望向渐渐后退的顾子然。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眼角发涩,眼底发酸。
她赶紧放下车帘,仰起了头,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马车渐渐驶离了京城,顾子然的身影也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
就这样吧,此去一别,此生再也不见。
花娇娇抹去眼泪,坐直了身子。
很快,楚王的车队追了上来。
花娇娇正担心楚王纠缠,他却为了避嫌,只派侍卫过来打了个招呼,就先行一步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他一切只是为了前程。花娇娇嘲讽一笑,合上了眼睛。
一天后,她和楚王先后抵达了沧州。
整个沧州,几乎已经见不到人,只能听见沿街的房子里,传来痛快哀嚎的声音。
花娇娇顾不得歇息,刚刚下车,就带上人手,去挨家挨户问诊了。
楚王担心自己感染上瘟疫,犹豫好半晌,才跟在她后面,做了做样子就回住处了。
带上花娇娇,真是明智的选择,什么都不用他操心,等着立功就行了。
花娇娇马不停蹄,一户一户地跑,给他们用药。
半天过去,她已经十分肯定,她带来的药丸,正好是对症的。
既然对症,事情就好办多了,她把沧州所有的大夫召集起来,现场教他们如何诊治,如何用药。
人多力量大,短短三天过去,沧州的瘟疫就得到了控制。
更重要的是,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学会了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