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手下的人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翻了个遍,但依旧没有找到殷月的下落。只是皇帝寿辰在即,寻找殷月一事只能暂时搁下。
当今皇上仁慈,贡酒一事,三娘未受到皇帝责罚,只是日后教司坊再招人时,定要查清其身份,确保是良家女子。
段崇命人暗中寻找,终于发现了些殷月的蛛丝马迹,此人竟本事通天混进了使国团里。
又过数日,各国使臣均已到达昭国,京城百姓夹道相迎,段崇奉命陪伴八皇子身侧迎接各国使臣,各国齐聚一堂免不了又要一番寒暄。
楼玉国的皇帝胞弟逍遥王楼恒之亲自前来贺寿,他行走山水,经常行踪不定,与段崇倒是相交至深,“许久不见,段大人风采依旧。”
段崇看着好友,朝他微微颔首,以示回礼。身旁的八皇子看了一眼段崇,在心中暗骂,“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不服段崇,明明出身卑微,不过是个平民子,为什么父皇临死前要将暗领交给他,却只给了自己一个闲散的职位,处处压自己一头。
“恒王爷前段时间不还说要在鸡鸣寺里吃斋礼佛一个月,怎么未满时间就出来了,也不怕佛祖怪罪。”说话的文国的六皇子任长空,此人长的一副乖巧脸,实则手段狠辣,但他做事很是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在文国声望极高,很得文国皇帝宠爱,说不准会是文国下一任继承人,轻易不能得罪。
楼恒之一席白衣,跨坐白马之上,手中扇子翩翩,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望向任长空,他笑道:“佛在心中,何处不可拜?我佛慈悲,自然不会和我计较这等小事。”
任长空不恼,“恒王爷能言善辩,一如往年。”
话是好话,就是说出来不太好听,楼恒之无奈的朝他笑了笑,怎么这小孩还这么记仇,不就是当初摸了几下他的头顶。算了,不和比他小了几岁的小孩计较。
此次来的各国使臣皆为人中龙凤,他们不谈国事,只谈风花雪月。
今日以八皇子为首,他清了清嗓子准备主持大局,“各位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前来为皇兄贺寿,冶峯感激不尽,现时间大早,劳请各位前去使国馆调整一番,待稍后会有人领诸位进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九妖阁离的不远,轻舟坐在四楼窗户旁边,视野宽阔,看的一清二楚。
阮棠啃着徐记新出的夹心冰糖葫芦,趴在床边也朝屋外看去,咬下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从前你最不喜欢这种热闹,说是虚伪至极,怎么今日这么感兴趣,莫不是看上谁家的少年郎了~让我猜猜……唔,难不成是段大人~?”
阮棠脸上满是打趣,这段时间她差不多日日都跟在轻舟身旁,听紫湘说起她的小轻舟帮了段崇不少的忙。
轻舟嗔笑一声点了一下阮棠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她露出手腕上戴着的朱砂手链,“你可还记得这个?”
阮棠看了一眼便想起这东西的来源,当年轻舟第一次戴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瞧上了,原本想与轻舟买个一样的,谁知这东西根本就买不到,后来还是阮棠花了大价钱请珠宝阁的老师傅打造了一副类似的手链,但朱砂的成色却比轻舟手上的这个要次上一些。
不过阮棠也不在意,刚开始还宝贝的很,后来她戴了几日嫌练武的时候太过麻烦给摘下了。
“当然记得,我那还有一个差不多的呢。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你找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儿了?”当年轻舟为了补贴家用,独自一人上山采药,走到半山腰下起了暴雨,她去了平时躲雨的山洞却见地上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男孩,他身上受了伤,流出的血浸湿了黑色的衣服,嘴唇苍白,脸上露出不自然的潮红,当日幸亏有轻舟在恰巧药篓里采了治疗退烧的药物,不然那个男孩就得死在那一日了。
轻舟点头,“找到了,他过的还不错。”
阮棠立即咽下最后一口糖葫芦,她立即趴在桌子上将身子靠近轻舟,好奇的问道:“他还记得你吗?”
当年那个男孩身受重伤,不过呆了五日便不告而别离开了,轻舟当时很是担心,差点将整个山头都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那个男孩,当时轻舟因为失去一个朋友难过了许久。
轻舟又点了点头,“记得,他说当年不告而别实属无奈,走的匆忙只能留下这只手链作为答谢。”
轻舟看着远处骑着高马与人交谈的段崇,回忆起幼时的那个男孩,当年那个男孩长的奶呼呼的,但他的警惕心格外的重,要不是当时轻舟心善有耐心,估计早就丢下那个小男孩让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
远处的段崇正与原金善交谈,他随意一瞥看向淮水桥旁的九妖阁,打开的窗子那么的多,他唯独一眼瞧见了轻舟趴着的那扇,两人隔空对视,轻舟换了个姿势倚靠在床前,她没有闪躲,大方的看向段崇晃了晃手上的手链,段崇用手握拳掩嘴一笑撇过头去,果然熟了之后,性子也变了,还如当年一般活泼不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