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比赛日。
程清清一大早就起来准备。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她敲响了章信的房门，一起去吃早餐。
清晨的麦当劳人并不多。
程清清坐在角落里的位置，小口地吸着热豆浆。
隔壁桌坐了一个看起来很朋克的男青年，正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歌，还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另一边的桌子，坐着一对母子，年轻的妈妈穿戴洋气讲究，小儿子十分乖巧，端正地坐着，吃着薯条。
果然是北京，这老百姓都跟电视剧里出来的角色似的，太不真实了。
程清清觉得十分感叹。
她以后也要坐得很端正地吃薯条。
感觉好高级。
章信端着餐盘走了过来，正好看见程清清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神神叨叨地模拟着吃薯条的动作。
“干什么呢你？”章信拍了一下她虚空抓着的手。
程清清回过神来，小声说，“你看呐，那样是不是很高级很酷？”她悄悄指了指旁边吃得优雅的母子。
“神经病哦你，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比赛呢。”章信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哦。”程清清没有得到认同，低头沮丧地继续吃饭。
“昨天那个女孩，谁啊？”
“你不是听见了么，我以前同学。”章信咬着汉堡。
“可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哦，你看她看你的眼神啊... ...”
“程清清，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八卦？”
章信放下汉堡，做出一个要掐她脖子的动作。
“好汉饶命，小的不敢了。”好奇害死猫，程清清不敢再问。
“妈妈，我可不可以像旁边的哥哥姐姐一样，一边吃一边玩？”隔壁桌的小男孩吃到一半，放下了手里的薯条，看了看程清清和章信，又仰起脸问他妈妈。
年轻的母亲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不可以哦，小皓，你忘了，妈妈告诉过你，绅士吃饭都是很优雅的。绝对不能在吃饭的时候胡闹哦。”说着，她有些介意地用余光扫了一下程清清他们。
程清清知道自己给小孩做了错误示范，于是赶紧咽下口中的汉堡，侧过身，满脸笑容地对小男孩说，“不要学姐姐刚才那样，要听妈妈的话哦。”
小男孩指了指程清清的脸，“姐姐，你嘴角有汉堡渣。”
程清清赶紧用手抹抹脸，知道自己越描越黑，有些尴尬地看了小孩母亲一眼。
母亲有些勉强地堆出一个笑容。
“小皓，快点吃，一会儿还要去上钢琴课。”
“哦。”小男孩不再说话，继续优雅地吃饭。
但是程清清却能从小孩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一种勉强。
这一刻，程清清突然觉得，自己的爸妈虽然从来不会要求自己像个淑女一样生活，但是他们的爱，却更真实，更能温暖她的心。
“喂，想什么？”章信伸开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
“没什么啦。”
麦当劳暖黄色的灯光下，程清清突然无比思念爸妈。
等比完赛，一定要去买些北京特产带回去，让他们尝尝。
两个人提前了半小时抵达比赛地点。
赛场门口，出示过身份证，准考证之后，两个人依循贴在墙上的指示牌，找到考场。
两人被分在了不同的考场。
程清清的考号是0205，章信是0708，也就是说，程清清是二考场第五号，而章信是七考场第八号。
在楼道口道了别，程清清紧了紧背上的包，深吸一口气，朝着考场教室方向走去。
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了几名学生，程清清给监考老师出示了准考证，便找准位置坐下。
陆续有考生进入考场。
考试时间只剩下五分钟的时候，监考老师缓缓走到教室门口，准备关门开考。
门却突然被一股外力抵住了。
老师有些不满地重新打开门，“怎么来的这么晚？”
“堵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程清清听来却意外地有些耳熟。
门开了。
居然是她！
那个飞机上不肯换座，画具店里抢她颜料的女生！
真是倒霉，怎么哪儿都有她！
程清清嘟着嘴巴，真恨不得让监考老师赶紧把门关上，给她轰出去。
“姓名。”监考老师冷冷地说，翻看着考生花名册。
“方寒。”女生淡声回答，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坐在前排的程清清听得清清楚楚。
“嗯，去坐好，准备考试了。”老师在花名册上画了个勾。
方寒按照准考证上的号码，坐在程清清旁边的位置上。
很明显，她也看到了程清清。
但却只是淡淡的一眼，就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那么扫了一眼，便径直坐下。
这样的无视让程清清更加火大，喂，你好歹也惊讶一下好吧？
虽然已经尽力地投入比赛的创作，但旁边就坐着“敌人”，多少也影响了程清清的心情。
教室黑板上方的时钟指向十一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