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周书贤可没把程清清当作一般的客人,她完全是许展锋未来能够飞黄腾达的小福星啊。
“来,清清,尝尝阿姨做的可乐鸡翅,小述总说好吃的。”周书贤殷切地夹菜过去。
程清清吃得开心,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谢谢阿姨。”
周书贤见缝插针地说,“清清啊,你和小述在学校里面,要互相帮助,你学习上有不懂的问题就问他,知道了?”
程清清看着周书贤殷切的脸,点了点头。
“哎呀,先让孩子吃饭,饭桌上说什么学习。”许展锋在一旁应和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造作。
程清清怔怔地望着两人。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母亲,能够为了权势和利益,把儿子当作工具。
看着对面两个中年人扭曲而面目模糊的脸,她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想多无益,她还是低头认真扒饭。
吃完饭,爸妈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程清清挪步到厨房,周书贤正在刷碗,“阿姨。”
“怎么了?”
“我爸妈不接电话,他们俩到底干嘛去了呀?”程清清嘟着嘴问。
周书贤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像是有什么苦衷一般地,面露难色。
围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周书贤用毛巾擦了擦手,便接通了电话。
“维梅啊,你说。”
挂断了电话,周书贤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身旁的程清清。
“清清,阿姨跟你说一件事情... ...”
程清清奔跑在夜晚的路边。
夜里的微风,都是清凉的味道,可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程清清,别害怕。”公交站,顾述终于追上了她,他拍了拍程清清的肩,帮她披上一件薄外套。
“顾述,爷爷会不会有事啊,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因为紧张,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肩,把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没事的,放心吧。”
周书贤刚才接到了徐维梅的电话,说爷爷病重,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而爷爷在重度昏迷之际,嘴里喃喃的,都是清清的名字。
本来不想告诉程清清爷爷的病情,怕耽误她的学习,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程清清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抽动着,顾述轻拍着她的肩,不停地安慰着她。他突然意识到,在程清清来到自己的世界之后,他只是慢慢地喜欢上了她,却从来没有真的为她做过什么,想起来,好惭愧。
而这一刻,她在他在怀里,瘦小的身体虚弱地颤抖着,他真切地感受到她需要他,她需要一个支柱般的力量,陪着她走过这片荆棘。
医院里。
程国鹏站在手术室门口,焦虑地来回踱步,而徐维梅坐在一旁冰冷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十分悲伤。
程清清和顾述赶到的时候,刚好手术室上方“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一名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家属是哪位?”程国鹏马上冲了过去,“我们是,我们是。”
医生神色舒缓,开口说道。“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程国鹏不停地向医生道着谢,徐维梅则倚着墙壁,双手合十,不停地感谢神明。
“你们啊,不能让老人独居,病人这次中风,如果能有家人及时发现,也不会令病情发展得如此严重。”医生扶了扶眼镜,好心劝告。
“是是,我们这就把爸爸接回来。”程国鹏感激地握住了医生的手。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才信步离开。
“顾述,你听见了吗,我爷爷没事了!”程清清激动地晃着顾述的胳膊。
顾述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我说过,会没事的。”
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程国鹏看着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父亲,对身旁的徐维梅斩钉截铁地说,“这次,不管爸怎么反对,我都要让他搬到咱们家来。”
徐维梅蹙眉忖度了一下,“爸不是说住惯了老房子,不想换地方吗,我想,要不还是咱们搬过去,毕竟老房子大,咱们三口也挤得下。”
“那也行。”
身后的两个孩子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就这么,当上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