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清蹑手蹑脚地躲在通道的转角处，想听听郭聪说什么。
“阿芳，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下次一定带你去买那件裙子。”
就这货，还有女朋友？
程清清撇了撇嘴角，觉得有些无聊，正要转身离开。
“你说那件事啊... ...”郭聪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那个老家伙，敢抢我们班的荣誉，撕他红宝书都算是客气的！”
程清清瞪大双眼，果然是他。
“好了，就这样，一会儿我还得去上课，亲爱的，嗯，我也爱你。”
电话大概挂断了，没有了声音。
郭聪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传了过来。
程清清慌忙逃回班。
匆匆忙忙地，在教室门口她一下撞在了往外走的顾述的胸口上。
程清清吃痛地揉着脑门，还不忘恼恼地仰脸说，大哥你都不看路的哦。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是你撞的我。”顾述双手交叉在胸前，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说。
程清清翻了个白眼，突然又想起正事。
“我跟你说... ...”
“所以你是想当人证，向魏忠贤告状？”顾述单手撑着一侧的太阳穴，手指有意无意地点着桌面。
程清清下巴撑在桌上，“嗯”。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郭聪能报复老猫，就能报复你？”少年声音清澈。
“那怎么办？”
“午休的时候，我们先去找老猫吧。”顾述想了想，得出结论。
程清清坐起身来，点点头。
老猫听到程清清的话后，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王老师，我愿意做人证，咱们向年级组长举报。”程清清坚定地握着双拳。
老猫看办公室里四下无人，关上了门。
“其实，老师不该跟你们说这些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郭老师打电话，那么我想，该让你们知道一些事情了。”
程清清和顾述一瞬不瞬地看着老猫。
“郭老师啊，当年也是从咱们锦县二中毕业的，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你们去翻杰出校友录，还有他的照片呢，那年，他考到了北外英语系。”
“大学毕业之后，他本来有机会留在北京工作，可是因为另外一个家里有关系的竞争者，他失去了工作机会，郭老师年轻不服气，找到单位去闹，最后搞得连北京都待不下去，最后只得无奈地回到了锦县，来了咱们学校。”
“可能是那个时候精神上受了刺激，所以你们看到的郭老师总好像有点势利，有点坏，可是当年他做我学生的时候，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呢。”
程清清一愣，郭聪以前也是老猫的学生？
老猫就像能看透人心一般地笑了笑，拿起水杯抿了口茶，“他啊，还是当年班上的英语课代表呢。”
从办公室出来，程清清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述身后，顾述忍不住回头望去，“你是黄花鱼吗，只会溜边走？”
程清清不服气地仰脸看着他：“你才黄花鱼，我就算是鱼，也是一条美丽的锦鲤。”
顾述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好，锦鲤小姐。还不开心？”
程清清想了想，开口，“顾述，如果郭聪曾经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啊？”
顾述停下脚步，倚着走廊旁边的栏杆，一条腿微微伸长，两臂向后弯曲，靠着栏杆，“可能，生活环境变了，遭遇了一些不幸，就像老猫说的，受了点刺激。”
程清清咬了咬嘴唇，“那我们以后，会不会跟郭聪一样？”
呸。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顾述撇了撇嘴角，看着程清清的双眼，“不会，有我在。”
女孩笑了，那笑容明朗得像是初夏早晨耀眼的阳光。
两道目光交汇，似乎碰撞出了一种隐约灿烂的光芒。
雨的印记适时地想起，程清清如同满血复活一般，一跳一跳地朝前蹦去。还不忘回头叫着顾述，“快点啊，要迟到了。”
少年把手插在校裤口袋，眷恋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