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吵闹声愈来愈大,在门口围观的师生也渐渐变多了。
八卦男瞥见窗户外面拥挤的人群,倒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抄起桌上的一本教材,用书尖指着老猫的脸,“王老师呀,现在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你倒是说说,这次的一等奖是不是也该有我们六班的份?”
老猫被八卦男骂的有些懵,扶了扶眼镜,缓声开口,“郭老师,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确,你们班里的江若寒同学也加入了我们三班的话剧表演,你看要不这样,我帮你向年级组长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把一等奖的这份荣誉,也平分给你们六班。”
八卦男有些满意地哼了一声,眼珠一转,又厉声说道,“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跟年级组长打小报告,说是我逼你平分荣誉的。要我看啊,这事儿还是得我自己去说。”
老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你自己去找年级组长吧。”
说完,便坐回位置上,沉默地翻起了教案。
郭聪以为自己得了势,得意地走到门口,朝着人群挥挥手,“都散了吧啊,大家都听见了吧,王老师说了,要和我们六班平分这次艺术节一等奖的荣誉!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
人群里隐隐约约发出嘘声,郭聪十分不满,“怎么,你们有意见?”
没有人理他,大家渐渐散开了。
程清清随着人流走远,却停在了楼梯拐角的地方,气鼓鼓的,脸都涨红了。
她生气,不是因为要跟六班平分一等奖的荣誉。
她气的,是那个叫郭聪的家伙,他凭什么对老猫大呼小叫。
老猫老实,不会怼人,要是她是老猫,绝对得把郭聪大卸八块,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雨的印记响起,程清清迈着沉重的步伐,挪回教室上课。
音乐课,她没什么兴致听老师讲贝多芬,便懒懒地趴在课桌上,用水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
陆贵趁老师公放乐曲的时候,凑了过来。
“清姐,什么情况,你从刚才回教室就无精打采的。”
“关你屁事啦。”
“呦,这个清姐,怎么还骂人呢?”
“别理我。”
“这可不是我想理你的啊,是~他。”
陆贵用笔尖一指,顿在了后面的顾述身上。
“你自己看嘛。”陆贵摊过来一张揉得皱皱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陆贵,帮我看看程清清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清清看了看纸条,回头望了一眼,顾述坐在位子上,朝这边看过来,目光里是略带疑问的担心。
程清清索性掏出了手机,编辑短信发给顾述,“我没事,就是刚才在楼道听见六班郭聪骂老猫来着,非说一等奖的荣誉六班也有份。”
很快,顾述就回了过来:“他会这么说,很正常啊,郭聪在年级里是有名的斤斤计较。”
程清清愣了一下,她不知道。
很多高中时候的事,她都已经忘了,就连同桌陆贵的名字都记不清楚,怎么可能记得其他班班主任的事情呢。
“你就为这个?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么心疼老猫呢。”手机震动,顾述的短信又发了过来。
程清清扯了扯嘴角,他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干脆不再回他,重新趴在桌上,侧过脸看窗外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
初夏的风煦暖地从窗外吹来,程清清忍不住眯起了双眼,嗅着空气里樱花香甜的味道。
“那边,程清清,谈谈你对瓦尔德斯坦奏鸣曲的感受。”音乐老师用教材敲了敲讲台台面,示意程清清起立回答问题。
糟糕,被抓包了。程清清恼恼地起立。
“我觉得... ...觉得,很好听... ...”程清清吞吞吐吐地。
教室里一片哗然。
陆贵吹了声口哨,“清姐一贯见解独特,bravo。”
又是几声嗤笑。
“坐下吧,上课要认真听讲。”音乐老师沉声说道。“大家安静,我们知道,贝多芬创作瓦尔德斯坦奏鸣曲,是为了献给他的一位朋友.... ...”
整堂课,程清清都面红耳赤的。
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