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和顾述一起看日出了？”江若寒咬了一口苹果。
“嗯。”程清清给病房窗台上的绿植叶片喷着水，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叶片上的水珠反射出七彩的光。
“对了，我帮你告白，好不好？”程清清拨弄着叶片，又往花盆的土里浇了些水。
“什么？”江若寒十分不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上次啊，我跟顾述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你肯定不好意思去告白，还不如让我帮你说。”
“不好啦，不要。“江若寒瞬间就红了脸，阳光洋洋洒洒地映在她脸上，红彤彤的，像她手里的苹果一样鲜嫩可人。“别说我的事啦，还是说你好了。”她又咬了一口苹果，“你，喜欢他吗？”
程清清手里浇花的动作顿了顿。
喜欢。
不仅仅是喜欢呢。
那些时光里深深浅浅的爱，像是奔涌的海水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她的心脏。
每一次面对顾述的时候，心脏剧烈地跳动，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呢。
所以，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在哪一个时空，都不能改变对他的爱。
见程清清不回答，江若寒也就沉默了，转而想着自己的事。
那天之后还没有见过肖河，他知道自己在这个病房么，知道自己快痊愈了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呢？
窗户没锁，一阵风把窗吹开，粉红色的窗帘微微摇晃，淡淡的花香味飘了进来。
程清清蹲在地上，把多肉盆栽一个个移好盆，又把地上洒落的种植土收拢起来，重新倒在花盆中压实。
“若寒，你快出院了吧。”程清清收拾完，拍着手上的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问道。
“对啊。”江若寒还想着肖河的事，有一搭无一搭地答话。
“你在想学长吼。”程清清看着她落寞的眼神，不禁笑出了声。
“屁啦。人家才没有。”江若寒有些嗔怒道。
“哦，少女怀春啊。”程清清坏笑着，起身躲开江若寒伸过来打她的手。
“喂，就许你和你家顾述一起甜蜜赏日出！”江若寒笑道。
“拜托，他妈那个法海一拦，我根本没法和他说话了。”程清清耷拉着眉眼，小声抱怨。
自从上次周书贤和她谈话后，程清清就没再去看顾述了。一方面怕遇到周书贤，另一方面，她很认真地思考了那句“怕你变成他的羁绊”。
她很清楚，自己不想变成顾述的负担。
很明显，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没有任何其他的方法。
所以从那天之后，她开始很努力的学习，甚至想过要不要在三年之后放弃艺考，去读和顾述一样的大学，做一个朝九晚五的白领，领稳定的薪水，而不再像上辈子，只能当一个偶尔演演丫鬟的小演员。
这样的人生，应该会更好吧。
程清清拿起暖水瓶，想倒杯水喝，才发现，暖水瓶空了。
“我去打点水回来。”
“哦。”
在走廊尽头的水房，程清清把水瓶放在热水机的托盘上，拧开开关，看着不断流出，冒着白烟的开水水流发呆。
“喂！想什么呢，不怕烫到！”
顾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程清清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暖水瓶早就满了，开水正从壶沿的外侧不断淌下。
慌乱地关上开关，程清清有些躲闪地想要拿着水瓶赶快回去。
顾述一个侧身，拦住她的去路。
“为什么躲着我，这几天也没来看过我，我都没有笔记可以复习了。”
程清清回避着他的目光，“你那么聪明，根本不需要我这种学渣的笔记吧。”
“谁说的，我很需要。”少年语气暗淡，“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了？”
程清清听着他的问话，鼻子一酸，泪水突然就涌出了眼眶。
“你才不需要，你根本不会需要我，你有美好的前程，灿烂的人生，我才不要变成你的累赘，你的阻碍！”她猛地推开顾述，拿起地上的暖水瓶，快步跑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述被她一撞，踉跄一步，却没有回头去追，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不明白她说的话。
程清清，你怎么会是我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