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哪儿,我送你。”何安糖轻声道。
周边有不少衙役守着,而一旁处的柱子后躲着知州和知州的侄子顾荣楚。
顾荣楚问:“舅舅,这人身份大得很?”
知州小心翼翼地往那处看去,“不然你以为这抓来的人能这样轻易的放出去?”一边捏着顾荣楚的耳朵警告,“这几日你不要再给我去惹事了,不然叫他知晓只怕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知道了。”顾荣楚咧着嘴把自己耳朵救下来,一双眼睛落在许红妆的身上,“我瞧着那公子像是个知书达理的……”
“你可莫要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知州再次捏住顾荣楚的耳朵,“你要是再整日的给我惹事让我没了这官我可也是会要了你的命!”
这话里没有半分的玩笑成分,顾荣楚深知自己的舅舅是真的害怕了,所以对那两个人的身份越发狐疑起来。
知州外的街道已经安静下来了,周围酒家只在门口之处挂了两盏灯笼,微微开了个门窗的缝隙方便有人进去。
一辆马车悠悠地从知州府前走去,哒哒哒的马蹄声加之清脆的木轴声清透无比。
许红妆道:“我自己可走着去的。”
何安糖道:“我送着你心里能安心些。”
“有什么好不安心的,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许红妆不满地反驳道。
何安糖从书中抬起眸子看她一眼,摇头失笑,“你若不是个小孩子怎的会被人抓到牢里去,若不是我瞧到了你,今晚你可未必能睡个安稳觉。”
许红妆转着眼珠子小声道:“不过是那些人没长眼睛故意诬赖我罢了。”
“那我问你。”何安糖耳尖地听到她的话,将手中书籍放下,面目捎带了些严肃地看着他,“若是他们不打算审问你,就直接要把你定罪成放火之人你该如何从那石牢里冲出去?你又可知为何此处尽是石牢?”
如果不审问直接定罪自是有可能把她关到死,那她永远都出不来,因为那样的石牢确实无法冲的出去,突然间好像明白了那些关在牢里的人嘴巴里所喊着的话。
许红妆心里一颤,终是想的透彻了一些。
何安糖再道:“我若是不以身份去压,今夜你都未必能够出的来,此处知州可不是京中那些懂事的官员。”
“如此可恶!”这般一说许红妆算是完全明白了,不由
厉声低喝。
“日后你出来能否多带些人?”何安糖看她这般轻叹出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可奈何,看向她的目里带了些忧色,“外面的风景远不如京中庇佑之下的风景好看,外面多的是污杂腌臜,你这没有自保能力的姑娘出来很是让人不放心。”
“我知道了。”对这提醒许红妆此次是真的听到了耳朵里,只是她还是想要解释一下,“不是我不想带人,只是因为……”她顿了一下,收了要脱口而出的话,好奇地问他,“太师府发生的事情你可知晓?”
若是他知晓了叶榕青一事那大概她随口一说就好了,可要是不知道的话她就没必要自己说出口,毕竟这事虽然不是她做的,但也绝对不是件好事可以说的出来的。
何安糖轻转凤目,“你说的是,太师夫人孩子没了那事?”
知晓?许红妆心底沉了一沉,“是我父亲说出去的?”
何安糖眉头轻拧,“太师怎会说出这事?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叶榕青找人散出去的,许红妆疲惫的挪着位置坐在小桌旁,双手搭在桌上做枕靠着,“哎,我脑子里还能想些什么,不过都是些繁杂的事情罢
了,想来京中那些姑娘小儿定是很不喜欢我。”
她的污名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她都不想要去辩解一二。
心头忽的一窒,何安糖只觉有股不适合她的忧愁之气从她那处而来,沾染着他带起记忆里那些遥远的事迹,那双如是青珠一般的眼睛倏的凝聚出一道水珠,一股更为浓重的哀愁从眼中夺眶而出。
须臾,他垂下眸子,看向那趴在桌上的人。
她侧着脸,白皙的面庞沾了了些尘埃,长而卷的睫毛矗立在那眼上,挺翘的鼻梁在这样的侧面板处显得比旁人更加好看。
稍有些红润的唇瓣很是不满地撅起,带了些委屈。
“没有人生来就是让所有人喜欢。”何安糖伸出手去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淡声安慰,“也没必要让所有人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必要迎合,做好你自己就够了,至少……”
“我喜欢你。”
后面四个字几乎没有停顿,虽然和前面几字的语气一般,但还是叫人表情一僵,下一秒又继续,许红妆换了个角度往坐在对面的人看去,睁着双好奇地眼睛看向他,“是你向陛下求的亲吗?”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般的坦然。
何安糖没有犹豫地点头,“是。”
许红妆眉头微蹙,问:“因为喜欢?”
何安糖笑着出声,“除了喜欢或许是因为我的年纪到了?”
“嗯?”这个回答出乎意料,许红妆都没了休息的心思,直起身子认真地打量了一眼何安糖的模样。
他看起来二十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