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到!”
听见这个声音,大臣们神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纷纷走回自己的位置,微微低头,不敢随意交谈。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一道身影,再次踏入了金銮殿。
朱祐极来了。
“诸位大臣,可有奏折呈上?”朱祐极走到众人身前,站在龙椅前的台阶下,看着众大臣,缓缓开口道。
听见朱祐极的话,众大臣都略带拘谨的看了看他,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流过后,都选择了低调,默不作声。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大步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微臣有本要奏。”
来人正是郑东流,郑东流手持笏板,恭敬一礼,朗声道。
笏板,又称手板、玉板或朝板。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
“哦?”朱祐极微微眯眼,道:“既然如此,那便递上来吧。”
郑东流从怀中拿出奏折,交给了孙公公。
朱祐极接过奏折,简单翻阅,就明白了一切。
其实他早就知晓郑东流的目的,毕竟大仇未报,他是不会妥协的。
但时局变化太快,快到郑东流也无可奈何。
他原打算趁着多方势力,争权夺利之时,借刀杀人,利用从丰州带回来的证据,彻底搞倒魏忠贤和许显纯,为孩子报仇。
然而,谁知道朱祐极下手更快,直接利用道尊和荆如忆,轻松就将严嵩下狱了。
严嵩下狱调查,严党自然倒塌,本来还有朱无视和皇亲国戚一系的人可以利用,却被严嵩一案牵连,接连熄火。
这导致郑东流变得极为被动,此刻,阉党和清流党两分天下,皇上又突然昏迷,朱祐极太子监国。
加上太子党,三方势力,错综复杂,隐隐有了稳定之势。
如果在这三股势力稳定下来,那想要再对阉党动手,就又不知道要蛰伏多久了。
于是,今天趁着朱祐极召集百官议事,郑东流发难了。
“太子殿下,今天,我要状告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东厂督主曹正淳、锦衣卫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许显纯,勾结鞑靼人,贩卖军需,犯了叛国罪。”
“依照大明律,犯叛国、谋大逆、谋反者,凌迟处死,诛九族。”
“请太子殿下,依法办理,将此三人诛九族,凌迟处死,以正国威。”
郑东流将笏板举过头顶,大声喊道。
声音回荡整个金銮殿,百官皆惊,心中暗道:多事之秋啊!
先是严党,后面是朱无视和景王,现在郑东流又对阉党图穷匕首见。
若是朱祐极真对阉党动手,那朝堂之上,可就只剩下清流党这一个大党了。
太子党刚刚成立,人数不多,还不足以稳固大局。
此刻,朱祐极的选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众大臣纷纷看见朱祐极,等待着他的回应。
闻言,朱祐极缓缓将手中的奏折放了下来,看向郑东流和文武百官,开口道:“此事,还需要调查,不能草率处理,内阁首辅严嵩犯下大错,近期刚刚定罪,人心惶惶,此刻,再拿下魏忠贤、曹正淳和许显纯,堂而皇之的调查,我并不太合适。”
“太子殿下,叛国罪乃是第一重罪,要抄家、凌迟处死的,此三人勾结鞑靼人,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岂可因为担忧人心惶惶,就不处理呢?”郑东流据理力争,朗声道。
“郑大人,本宫可曾说过不处理?”
“本宫说了,不可堂而皇之的处理,你既然有证据,那就交由三司会审,待到处理结果出来后,本宫自会依法惩处。”
“此刻,本宫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你且退下吧。”
朱祐极挥了挥手,示意郑东流退回去。
见状,郑东流脸色变了变,犹豫之下,他还是暂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本宫,要宣布一件事。”
朱祐极重新看向众大臣,从怀中拿出一份诏书,缓缓开口道:“这是皇上亲手写的诏书,孙公公,给诸位大臣念一念吧。”
“是。”孙公公恭敬一礼,接过诏书,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
“四皇子朱祐极,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天意所属……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众大臣听着奏折的内容,纷纷交头接耳,神情微妙,似乎都在怀疑着奏折的真假?
毕竟皇上昏迷多时,原先是在太后的支持下,朱祐极勉强成为代太子的,而此刻,朱祐极居然拿出了诏书,强行让自己转正了。
这……
这未免有些太着急了吧!
虽然朱祐极转正的大势,不可逆,不过如此胡作非为,也未免太过了。
文华阁大学士傅铁成忍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举起笏板,朗声道:“殿下,皇上昏迷多时,尚未苏醒,敢问这封诏书,真的是皇上亲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