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与杭州往来,一般都走水路。
君洛白不宜离京太久,赶时间,自然也选了水路。
浪平船稳。
可苏淼淼依旧被摇摇晃晃的船晃地吐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半天,就已经无力地瘫软在卧榻上,没了动弹的力气。
君洛白给她喂了药,又喂了些水,这才让她睡过去。
她晕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可若改走陆路,到京城已经八月底。
他不可能在路上耽误这么长时间。
夜晚,船只在嘉兴靠岸,苏淼淼脚踏在实地上,才觉得活了过来。
箫玉儿跟着,也停船下来。
到了驿站,便过来看苏淼淼。
“这一路可要走半个月,苏姑娘这样可撑得住?”
她笑盈盈地看着靠躺在床上的苏淼淼:“苏姑娘这下,应该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白哥哥若真把你放心上,早就该走陆路,何苦让你受这些罪。”
苏淼淼嘴里都是苦味,听她这一说,又略略泛酸。
可她也不是分辨不出轻重缓急来。
君洛白这一天一直在忙公务,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跟她慢悠悠地走陆路。
“我身子不适,恕不能招待。萧姑娘若无事,便请回吧。”
苏淼淼垂着眸子,声音淡淡。
箫玉儿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下来:“凭你,也配赶我?”
苏淼淼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眼,让箫玉儿心中的愤恨更加浓烈。
她本不是这般刻薄的人。
可苏淼淼抢的是她从小认定的夫君。
她废了多少力气,才让整个京城的人都默认,她才是君洛白的王妃。
如今,苏淼淼不费吹灰之力就想抢了她的位置,让她如何不恨?
甚至,君洛白要将她嫁给其他人。
为了君洛白。
这个念头闪过,恨意便在心口不断冲刷,让她又疼又气。
剧痛过后,箫玉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苏大人若是知道,苏姑娘甘做摄政王的外室,会不会直接一头撞死在牢里?”
苏淼淼收在被子里的手骤然握紧,还未好的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
她紧紧“盯”着箫玉儿,眉目间似乎有一丝怒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恐惧和怒气压下,缓声道:“萧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她最怕的,就是让苏家蒙羞,尤其是让父亲知道,她与君洛白的关系。
可她知道,求箫玉儿是没用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地交谈。
箫玉儿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苏姑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只要你离开白哥哥,我定不会为难你。”
苏淼淼紧握的拳头慢慢放开,手心的痛一点点缓解。
她却并不觉得更好受。
箫玉儿说的话,她根本办不到。
妹妹的命全在君洛白一念之间。而姐姐要调查父亲的事情,离不开君洛白的支持,甚至,会有需要君洛白帮忙的时候。
无论如何,现在是她求着要留在君洛白身边。
她垂着头,半晌才轻声说道:“萧姑娘的要求,我怕是办不到。”
箫玉儿皱眉。
苏淼淼道:“但我可以帮萧姑娘另一个忙。”
“萧姑娘所求便是王爷。”
“若我帮萧姑娘坐上王妃之位,萧姑娘可愿放过我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