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一脸落寞地走了。
苏淼淼心头生出歉意,却没有开口挽留。
她不想跟其他人有任何牵扯。
君洛白起身,苏淼淼下意识就抓住他的胳膊。
一双狐狸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唯恐他怒气上涌,一气之下甩袖离开。
“松手。”
他语气淡淡。
苏淼淼看不清他的心思,只得一点点放开。
说到底,她凭什么要求他留下来陪着她。
眼眶有些微湿。
熟悉的苦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君洛白不用看也知道,这女人又哭了。
她被东瀛人绑走。那些人疯狂又肆虐,肯定把她吓坏了。
不然见到他不会哭成那样。
又被江长安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真可怜。
啧。
半点都离不开人。
君洛白的话音柔了下来:“本王不走,只是给你拿药。”
她的脚刚才又伤到了,得重新上药。
苏淼淼吸了下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真的?”
君洛白挑挑眉,没再开口。
拿着药小心给她换上。
屋里有些沉闷,却让苏淼淼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江墨到底怎么回事?”
君洛白淡淡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苏淼淼的手骤然抓住身下的床单。
力道控制得不好,水嫩的指甲瞬间翻开,透出丝丝血迹。
君洛白皱眉,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一点点将手拉了起来。
苏淼淼的眼睛中似乎泛起了涟漪,一点点被雾气弥漫。
“王爷,可以不说吗?”
她还想逃离,半点都不想回忆当初发现真相时的愤怒。
那一股愤怒在往后的日子中一点点沉淀成唾弃和憎恨。
若不把这个恶疾翻开,里头只会腐烂,永远折磨着她。
君洛白一向淡漠疏离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带着不容抗拒。
“苏淼淼,陈年的伤口,撕开才能彻底治好。”
她的手被包裹着,仿佛一团热火包围着她。
身上的冷和怕被一点点驱散。
苏淼淼的手抖得不像话,几乎呜咽不成声。
“她借着我的手,给母亲喂了红花。母亲再也不能生。”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就这简单的两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捂着心口。
自责、愧疚、悲愤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她一直在演,几乎把自己都给骗了。
可罪恶感从来没有消失,一直啃噬着她。
那个午后,他们以为她撞见的是私情。
熟不知,她将他们的打算听得一清二楚。
借着她的手,在母亲生产之后没多久,给母亲喂了红花,自此断了再生的可能。
母亲只生了三个女儿,苏家无后,再纳个平妻就顺理成章。
君洛白将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苏淼淼搂进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安抚。
苏淼淼对江墨的态度奇怪。
他猜到或许是因为苏继儒与江墨有私情。
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么一出。
欲望果然是吃人的。
竟能让两个奉行礼教的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还借了女儿的手。
苏二小姐干净得如一汪清潭,却硬生生被他们用浓墨污染。
墨染墨染,定是苏继儒无疑。
可苏淼淼是无辜的,不该背着他们的罪孽。
“傻姑娘。”
“错的是他们。与你无关。”
他低头看她:“那你父亲,你还要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