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玉儿的信,君洛白脸上的冷色缓和了下来。
他起身,语气似乎比平日的要急促些,“信上说什么?”
上官琪轻巧地将苏淼淼挤开,弯眉一笑,“一看是玉儿姐姐的信,我都没自己看,就等着跟白哥哥一起看呢。”
君洛白低笑一声,“你们姐妹的信,本王可不看。”
上官琪嘟嘴。知道君洛白真的不打算看,便自己打开了。
快速看了一遍,上官琪喜得差点跳起来,“玉儿姐姐说,她要进京了!”
君洛白无声地笑了。
苏淼淼再一次体会到了透心凉的滋味。她悄悄地从榻上下来,无声地退了出去,连一贯不离身的茶具都没拿。
那封信,于君洛白是福音,与她,则无异于催命符。
等玉儿姑娘进京,她这个替身还有什么用?
到时候,大姐姐怎么办?苏家又该怎么办?
不行,她得快一些。
碧落斋内,苏淼淼刻意无视内心的痛楚,专心地回忆着苏茜茜的字迹。
上官琪走了进来,身后的侍女手里拿着她的茶具。
“苏姐姐,又把自己的东西忘在不该放的地方了。”
苏淼淼心头一颤,落笔的力道失了控制,一下子面目全非。
她无奈一叹,放下手中的笔,“劳烦县主跑一趟了。”
她示意叶心将东西收下。
上官琪亲昵地过来抱住她,“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以后姐姐可要当心了。”
苏淼淼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上官琪笑得很是开心,“玉儿姐姐可不喜欢别的女人的东西出现在白哥哥的面前。若是被她瞧见了,可不是砸了就能了事的。”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苏淼淼心口一窒,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她此刻笑得肯定很难看,“玉儿姐姐是?”
“自然是箫玉儿,镇南将军府嫡女,跟白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轻笑一声,“白哥哥没告诉你,也不奇怪。”
“毕竟,他也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只是一个替身。”
上官琪的脸上还是那样灿烂的笑意,这一次,苏淼淼终于读懂了里头浓浓的恶意和讥讽。
这一刻,竟然没有苏淼淼预想的那么难受。
她指尖微凉,语气却很平淡,“王爷做事自然有他的考量。王爷没说,那就意味着我不用知道。”
“在王爷身边伺候,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上官琪笑眯眯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恼,“还是苏姐姐想得开。但愿,玉儿姐姐进京后,苏姐姐还有这样的气量。”
上官琪一脸春风地走了。
苏淼淼只是呆了一呆,便摇摇头,逼自己沉浸到写字中去。
箫玉儿要来,她更不应该在儿女情长中挣扎。
隔了几日,丰云息终于忍不住,亲自上门。
苏淼淼临摹没有进展,听到他来,十分开心地出门,手里还拿了一罐花蜜。
这些日子,王府的栀子花开得极好。苏淼淼写字写得手酸了,便去摘一些栀子花回来,酿成花蜜。
这是她和姐姐以前最常做的事情。但愿姐姐看到这罐花蜜,能振作起来。
丰云息在的角门,离苏淼淼的碧落斋有些远,她从一片假山穿过去,就见到前方君洛白正缓步走了过来。
三天不见,君洛白眼底的青色似乎更重了些。
他这几日都不曾唤她去煮茶,她心里有怨,也未主动过去。
倒是楚依然的凝香园琴声不断。
苏淼淼眉梢眼角的笑意逐渐凝滞。
君洛白抬眼就见到了她,看着她脸上的喜色,心里多少也是满意的。
这三天,他着实忙碌,撂了她许久,难得她也乖巧,并不来打扰。
只是,定性还是差了些,不过三天,便坐不住了。
然而,这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也不算什么。
君洛白难得脸色柔和了几分,主动上前牵住她的手,语气中多了分调笑,“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本王?”
苏淼淼:???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垂着头,微微一笑。
她一向这么乖巧。
君洛白也不追问,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罐子上,“这是何物?”
说着,还将罐子拿到手上,仔细闻了一下。
“花蜜?”
他眉头有些皱,“你明知本王不喜甜……”
他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也罢,这小小一罐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冲着她这几日这么乖巧,他便不会为难她。
君洛白将罐子拿到手里,顺手捋了下她额前的碎发,“行了,你的心意本王收下了。本王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
苏淼淼伸手,想说那花蜜是给姐姐酿的,但却根本不敢开口。
君洛白瞧着她还要拉自己,捏了捏她的手,“乖一点。”
说完,他便带着花蜜走了。
苏淼淼无法,只好作罢。
到了角门,丰云息已经等了好一会。
“不好意思,丰公子,让您久等了。”
丰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