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安玥璃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了进去。
在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子香火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饶是青天白日,屋内依旧是烛火通明。
安玥璃正奇怪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夙怀骁坐在轮椅上,跟前的铜盆中火光闪耀,而他正往里扔着纸钱。
听到脚步声,夙怀骁动作顿了一瞬,但并未停下。
安玥璃缓缓靠近,火焰带来的热浪一阵阵直扑面门,但她的注意力都被灵堂上的牌位吸引。
“这是……”
“我父王。”
夙怀骁低声说道,嗓音被烟火熏得有些沙哑。
“昨日是他的忌日。”
“!!!”
安玥璃猝然吸气,转头去看对方。然而夙怀骁只是低垂着眼眸,不辩神色。
这时她才想到,也许夙怀骁昨晚的醉酒以及今日的咄咄逼人都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
安玥璃嘴唇动了动,想劝慰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干脆何时双手冲着牌位躬身行礼。
“晚辈安玥璃,拜见老王爷。晚辈现在与骁王爷是盟友了,彼此守望相助,同甘共苦。”说到这她轻笑出声,“也许是王爷相助我要多一些,不过您别担心,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医术却是不错的。只要我在一日,便不会让骁王爷被腿疾所困。”
夙怀骁眼眸幽深地望着她虔诚的背影,心中一直萦绕着“守望相助,同甘共苦”八个字。
他能感受得出,安玥璃说这话是出自真心,并非阿谀奉承。
正因如此,他心绪才格外复杂。
之前嫁来骁王府的九个女人,或被迫或自愿,都带着不可告人的任务。
唯独安玥璃,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女,从踏进喜堂时就开始竭力维护自己的声誉。甚至主动坦诚表明了目的,还与自己签订盟约。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安玥璃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对上了他复杂的眼神。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刚才礼数不周到?”
夙怀骁收回视线,继续往铜盆中添加纸钱。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安玥璃也不觉得尴尬,提着裙摆便蹲到了轮椅旁边。
“第一次见老王爷也没什么准备,只能借花献佛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夙怀骁的手中接过没烧完的纸钱,一张张投入火光之中。
“喝酒伤身,尤其是心绪不佳的时候。以后你如果难受,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排解。我以前学过些心理疗法,说不定能帮到你。”
夙怀骁手中空空,被迫停了下来。
“没什么好难受的。”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见夙怀骁死鸭子嘴硬,安玥璃悄悄翻了个白眼,谁知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你刚才说,会与本王守望相助,同甘共苦?”
“是。”
“为何?”
安玥璃挑眉看他,“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是盟友。哦,我差点忘了,王爷对我的猜忌之心尚且未消,未见得愿意遵守盟约。”
夙怀骁抿去唇角的极浅笑意,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本王确有疑问。”
听他这么说,安玥璃绷紧了神经。万一夙怀骁当真废弃合约,那她留在国公府给母亲看病的计划就要中止了。
注意到安玥璃眸中的紧张,夙怀骁故意严肃了面容。
“盟友吗?”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可昨晚本王分明听到有人说,是我的妻子。”
“!!!”安玥璃被问得倏然瞪圆了眼。
“还趁本王醉酒撕碎了本王的衣衫,指不定还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都说了是剪的,不是撕的。”
安玥璃急切解释,脸颊却悄悄得红了。她记得夙怀骁当时分明都醉得不认人了,怎么还能想起这些细节!
夙怀骁没有立刻接话,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已经悄然淡化。
铜盆中最后一张纸钱化作灰烬,星星点点的火光飘向半空。热浪滚滚向四周扑散,熏烤得人皮肤干痛。
然而安玥璃却蹲着一动不动,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明明脸颊被火光映照得泛出红晕,神情却是如水般平静淡然。纤长的睫毛在莹玉般的皮肤上投下阴影,让旁人沸腾的情绪也跟着变得安定。
夙怀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喊出她的名字。
“安玥璃。”
“……”
“本王腿疼。”
安玥璃心脏缩了缩,不知为何鼻腔有些发酸。她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接管了轮椅的操控权。
“酒醒了,应该能吃药了。”
……
回到主院,安玥璃替夙怀骁仔细检查腿伤。
“按这里痛吗?”
“嗯。”
“这里呢?”
“还行。”
夙怀骁接受检查时,神情没有丝毫的波澜。
要不是见识过对方腿疾发作的样子,安玥璃甚至怀疑他是在戏耍自己了。
“你这腿疼通常多久发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