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舍。
青天白日的,馆舍的大门却是紧闭。屋内,张问准备了一堆易容用品,诸如,易容水,增高鞋垫啊,用褐色的布条包了,背在背上。
颠了颠布包,确定背严实后,张问边开门,最后问了一遍,“确定宁王现在在月影楼?”,另一个使臣答道,“不会错,宁王雷打不动每月初一,都会在月影楼品茗。”张问听即直奔月影楼去。
不多时,“宁王”从月影楼出来,奔着李府去了。
李府的守门小厮一见着是宁王,不拦着也不检查就放进府里去了。“宁王”路上截了个小厮问路,找着了李侍郎李知致。
“李兄,别来无恙啊。当年月下饮酒,李兄一首‘愿作鲲鹏鸟,渴饮三川水’,我是至今难忘啊”,“宁王”笑得豪爽。
李知致晃了神,这首诗,是在他进京考状元前,在银川作的诗。也是在好友张之问特意为他举办的饯行宴上。
屏退众人后,李知致看向宁王,似在仔细辨认。“宁王”在自己脸上揉了揉,变了一张脸。那张脸略带沧桑,饱经风霜,鬓角一颗痣,正是那个李知致熟知的张之问。
“之问,之问……这些年,你到哪去了……”得见老友,李知致老泪纵横,“自我中了状元,当上了一官半职,我不断地差人去银川寻你,却总是杳无音讯。”
“此事说来话长”,张之问自来熟地找个地坐下,“且说那日你进京赶考,银川县令欺人太甚,竟夺我妻女性命,就为了那个月没交齐的地税!要杀人来以儆效尤!”
“怎会如此可恶!可是那个曾令曾县令?我立马削了他的职!”
“不必。我已处置了他。区区小人物,何须李兄动手。”张之问嗤笑。
“处置了?做得可干净?”李知致忙问。
“我带了一支叶国士兵,夜里围剿的县衙。你也知道,咱们的老乡银川,是程,叶两国边界,有点叶国士兵骚扰边境的事,都是正常的,这种事情,连立案都立不了。”张之问道。
“叶国?”李知致大惊。
“李兄有所不知。曾县令逼人太甚,如若不是那天我外出给你饯行,我怕是也会被他杀害。我归家后,发现家人尽逝,悲痛十分。奈何曾县令追查通缉得紧,我甚至来不及好好安葬我的家眷,就踏上外省逃命。辗转到了叶国,在一家脂粉当铺作小厮,偶然间发明了易容术,后来惹上了一场官司,被皇室发现了易容术,因而又辗转为叶国皇室所用。”
寥寥几语道尽平生,其中恐怕不知多少波折和命悬一线呢。
“如此,倒是传奇得很。”李知致感叹,“好说歹说,张兄现下也是有了大好前程。”
“实不相瞒,我现下的身份,就是叶国使臣,张问。”
“张问?!”
“早在前日,皇家西校练场,我们就见过了,碍于旁边耳目众多,我不好自爆身份。”张之问解释道,“如今,我有一件棘手事,望李兄鼎立相助。”
“你我兄弟一场,只要不危及我陈国江山社稷,我都可以答应。”李知致回应得爽快。
“不至于到危及程国,只是公主和亲一事,我实在不忍我叶国战神,贤王,娶那么一个毒妇作王妃。叶国式微,只能明面上委屈应下和亲。明天,就是和亲队伍回叶国的日子了。今日晚宴,是唯一能扭转局势的机会。届时,李兄只需……后面的事情,都有我来做……”
……
内阁首辅之子,杨练这日才回京。自边境回府,风尘仆仆。杨逻被提点了可能要打仗,忙传信让自己的儿子回来。这历练也够了,磨磨公子脾性也就好了,他爹才不指望他得个功勋什么的,就自己儿子那三脚猫功夫,别功勋没得成,命给丢没了。
“哼,逆子,回来得倒快!”杨逻接了儿子退下的貂皮大衣,话是骂着的,眉毛是扬着的。
“嘿,父亲有命,哪敢不回来。”杨练扬眉,笑了笑。
给母亲和一众姨母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厢房,招了自幼熟悉的丫鬟,杨家小公子第一句话就开口问,“我离京一年有余,青云公主如何?”
“这……”,谁都支支吾吾的,杨练和青云公主玩得好,那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公主名声这般,又才许了叶国,丫鬟们也不好说出口。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真有什么事?”杨练急了眼。
“公子不在的一年,公主可发生了好些事。先是嫉妒害死了宁王妃,后是干预朝政,被皇帝足足禁闭一月。今日……今日,又许了叶国贤王,明日,就要跟着和亲的队伍走了。”众丫鬟想着,早晚要知道,索性全说了,也好让公子有个准备。
“害死?别的人我不敢保证,青云,那是绝对不可能。嫉妒?应该会嫉妒,毕竟她倒挺喜欢宁王的。干预朝政?这倒有可能的。”
杨练顿了顿,语速放得慢了,“我早料到,青云会有和亲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管他什么呢,今晚的晚宴,我就能见着她了。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一众丫鬟都觉得头疼,可别又因为闹着见公主,被杨父赶去边境历练了啊。
夜幕降临,皇宫大摆筵席,作为使臣的接风宴,又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