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的不明白。
一定不会是因为萧照呈,那便只剩下了股东例会,可股东例会只是没有将利润分配方案的进程进行,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件,只需择日宣布即可,而且是奚沉卿选择尊重,否则凭她现在对萧氏的绝对控股权,只要她想,完全可以不用和那些外姓股东商讨。
可奚沉卿就是怪他,就是生他的气了。
这短短的时间,时间正在以一种波涛汹涌的姿态快速从他身边销声匿迹,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在这可遇不可求的短暂缝隙中,以最快的速度,试图用尽毕生所学,分析出奚沉卿生他气的各种会发生,哪怕只有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概率的可能。
可是他什么都分析不出来,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奚沉卿为何会因为这件事生他的气。
隔绝在他们中间的从来都不是彼此,而是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没有一语道破,而是词语堆砌,没有将语文中的缩写句学到精髓,所以造成了大场面的误解与艰涩。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明明是那么短暂,可在他们中间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们并非是在对对方的不信任中来回斡旋,而是陷入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窗外的蝉鸣鸟雀叽喳乱叫,明明是盛夏那么符合时宜的声音,只因所处环境和时间的不同就变成了厌烦的喧闹。
商砚衡不敢不回答奚沉卿的问题,他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向她解释,无论是从动作还是神情,亦或是语调都能深深感受到他的无措与慌乱。
“沉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突然的出现会打断整个股东例会,我在医院里想着你在会议室里应付那些人……”
突然出现?!股东例会?!
奚沉卿听着商砚衡的话,本以为又会是像方才那般说辞,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顿时呆怔在原地,就像是播放的电影被人按下暂停键,好长时间才能够对眼前的一切形成出一个有效的认知。
而一直不敢看奚沉卿的商砚衡还在耳畔持续不断地解释着。
“……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完全有能力解决各种问题,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你,特别是当我赶到会议室的时候,我看到萧照呈那样对你,我真的无法控制住我自己,让我自己保持冷静,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是想揍他一拳,想让他滚远,让他永远都不要再来纠缠你、再出现在你身边,但是,我保证,我真的没有想阻止股东例会的意思,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可我不想骗你,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永远的第一位。”
奚沉卿有些难以置信,忽然间恍然大悟,所以,商砚衡以为她说的是他出手打伤了萧照呈导致股东例会中断的事?
而她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从始至终。
所以,她无法相信商砚衡说的——这不是我的本意。
明明他们拼命想要说的都不是同一件事情,可最初为何听起来却是什么毛病都没有的样子?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她和商砚衡都是再各说各的。
那天晚上?股东例会?
忽然所有的质问和解释都在真相大白的此刻显得那么荒唐可笑。
她想,造成这一切,最主要的便是源于他们都太想要自己话语的主导权以及可悲的——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