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衡明显顿了几秒,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答她的问题。
奚沉卿望他眼睑低垂的样子,就像是受训耷拉着脑袋的金毛,心中隐约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异样,虽然他们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可终究也是一个需要时间化解的沟渠。
奚沉卿沉默良久,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并嘱咐让吉恩照顾好商砚衡,便离开了,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商砚衡的心慌到了极点。
奚沉卿是真的生气了。
奚沉卿走出病房,容错正好从拐角处走过来。
她有些略微诧异,“你是特意等我的吗?”
容错将手中的中性笔插进白大褂的口袋,“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商砚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看他不像是会如此冲动鲁莽行事之人,有些什么还是说开的好。”
听完容错说的话,奚沉卿第一反应便是容错是来为商砚衡开脱的。
奚沉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似乎格外关心商砚衡?”
容错既然敢开这个口,定然是想好了说辞的。
他看着商砚衡好不容易有如今的战绩,自然是不希望因为此事功亏一篑的。
“我看你挺在乎商砚衡的。”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奚沉卿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
“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奚沉卿沉默片刻,“他的手受伤了,你给他看看吧。”
“嗯,你放心。”
奚沉卿走出医疗中心,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室的位置,并没有发动车子,只是靠在身后,伸出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大脑便是混乱的浑浊,其实她也不愿相信,可事情就像是这样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商砚衡看起来的确不是如此冲动行事的人。
为了避免真的冤枉了商砚衡,再加上其中也有自己的颓废潦倒在,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裴寂,让裴寂去查查商砚衡住的那间卧室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病房里,容错正在给商砚衡的手进行冰敷。
商砚衡有些落寞地看着窗外,“怎么办?这一次,她真的生气了。”
容错明显顿了几秒,他跟在少主身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他轻咳两声,“少主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沉卿小姐不会怪你的。”
商砚衡看向他,剑眉微蹙,“你做了什么?”
容错有些犹豫,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往您在相吾公馆住的卧室里放了一样东西。”
“说。”
“……是迷情药。”
商砚衡瞳孔狠狠一缩,音量都不由得高了几分,“容错,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错站起身,微微低头,“少主,只有这样才能够打消沉卿小姐对您的怀疑。”
商砚衡十指蓦地收紧,平静的神色中难免出现一抹挣扎,“这是在骗她。”
此时他心中的自责愧疚越发重了。
为什么就没有忍住!
可是在深爱的人面前,岂是想忍住便能忍住的。
容错缓缓解释,“少主,总归对沉卿小姐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您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有了如今的结果,实在不能半途而废。”
商砚衡隐约察觉什么,“出了什么事?”
容错低垂着眼眸,“少主,您出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家主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了,再加上二少一直吵闹着要来s市,这段时间,西西里岛和费城两边的人都开始有动作了,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如果您不亲自坐镇的话,恐会有大事发生。”
商砚衡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容错看着商砚衡沉重凝滞的样子,有些不忍,“少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说。”
容错深吸一口气,“家主与封家进行了交涉,封绾小姐两周后会来s市看您。”
商砚衡的声音平淡得出奇,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就让她来不了s市。”
容错略微惊异,“少主,那可是封家的小姐!晏氏与封家几百年的世交,如果封绾小姐出了什么事,恐不好收场。”
商砚衡的语调变得锐利起来,“不过一个封绾!只要让她来不了s市即可,又没说要她的命。”
他掀起眸,盯着容错,“能做到吗?”
容错依旧有些犹豫,神色中透露出几分难色,“少主,您真的想清楚了吗?要对封绾小姐出手,其实就算封绾小姐来,只要您像上次和奚月相见时一样,是不会有人看出一点破绽的。”
商砚衡又何曾不知,“我不能再引起沉卿的怀疑了,否则我可能真的不能再待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