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檀宫的室内靶场,金钱砸出来的顶级装潢。
四五个英俊且各有特色的男人在这里疯狂练习射击,鲜艳澄亮的红酒在杯中翻涌摇晃,低沉磁性的笑声回荡争鸣。
打量他们的穿着,再加上他们各自的身份,完全就是一群行走的人民币。
就在此时,一阵缓慢的皮鞋声靠近——
单听这皮鞋声,便知道价钱的份量。
白色西装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皮带上的金属扣锃亮勾人,衬衫袖子卷到手肘位置,指骨纤细有力,青筋跃然明显,胳膊上绑着袖箍,身上束缚枪套式衬衫背带夹,宽肩窄腰,这副身材便是连男人都忍不住脸部发烫,更何况女人。
目光往上移,那是一张经过岁月打磨沉淀的脸。
剑眉星目,五官端正,下颚线条分明流畅,明明长得如此好看的脸,任谁见了都是挪不开眼,偏偏那双眸像是寒冰做的,透露出的是蚀骨的寒意和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的凝滞。
这张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痴迷沉沦。
而往后的记忆,只会是恐惧比迷恋多。
这年的晏珩筠,成为了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晏珩筠一走进来,两侧的黑衣护卫整齐鞠躬,方才玩笑的那几个贵不可言的男人也都站起身点头主动打招呼。
“少主!”
“珩哥!”
京华资本的霍玄主动递上枪,“珩哥,这是比利时最先进的FN57,我们几个都没动,听说有穿透防弹衣的威力,你要不要试试?”
霍玄知道晏珩筠穿成这样来这里,就一定是要射靶的,否则他才不会开口。
护卫连忙去清理地上的弹壳,并迅速换靶。
晏珩筠瞥了一眼燕隽递过来的手枪,没有说话,接过后瞬间摆出标准的站立持枪姿势,眼眸如鹰,锋利似刃。
枪声响起,几人望去,靶子掉落。
眼看着穿透靶子的子弹焊在墙上。
霍玄感叹:“果真是能够穿透防弹衣的规格啊。”
晏珩筠微微弓腰,前进式射击,枪声肖似道道惊雷,每走一步每开一枪,靶子纷纷随声落地。
掌声随之响起。
晏珩筠面色平静,转身将枪丢给一旁的护卫。
霍玄将酒递给他,“珩哥,酒。”
晏珩筠接过,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难以抑制的气势犹如十九世纪古堡里的国王。
眼看着容错走过来,霍玄等人极有眼色的避开。
即便如此,容错依旧将声音压低,“少主,沉卿小姐已经踏上回s市的飞机,预计今晚八点半到达。”
晏珩筠声音低沉醇厚,如同大提琴的弦乐一般动听,“暗中保护她的人,进行四班倒,时刻保持十二分的警惕,除了要保证她的安全,还有便是不可让她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容错唇角微扬,“少主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挑的都是这几届最出色的护卫,一定不会让沉卿小姐发现的。”
晏珩筠轻抿一口红酒,抬眸看他。
晏珩筠的冰眸如鹰,便是容错看了都有些心悸。
“少主?”
“发现是其次,安全是第一。”晏珩筠的嗓音是不容人抗拒的决然。
“是。”
晏珩筠忽然问:“查到她之后去哪了吗?”
容错沉默不语,显然是一无所获。
晏珩筠捏了捏眉心。
三年前,他将沉卿从火海中救出,并将她带到m洲的梅奥医疗进行医治,而他因为伤势过重,无法亲自守着沉卿,交给了阿什尔和萨拉。
没想到他恢复醒来后,竟然听到她消失的消息。
他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加上过去的事,晏珩筠将过错全都归咎于自己身上,压在他的心中整整三年。
容错知道晏珩筠在想什么,出声宽慰,“少主,总归沉卿小姐在这三年里安全活着,如今也快到了s市,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您就别再给自己压力了。”
晏珩筠握紧手中的红酒杯,“我要的是她毫发无损地活着,三年中,她的生活里有没有危险,我竟然丝毫不知,这是我的无能和过错。”
容错眸光闪过一抹晦暗,没再说话。
霍玄几个人在一旁研究着枪支,晏珩筠和容错的对话多多少少听进去一些。
霍玄知道,晏珩筠心中藏着一个远胜他生命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晏珩筠的禁忌和底线。
只不过不知道是谁。
此次晏氏强势进驻s市,应当便是为了她。
霍玄很难想象,能够让晏珩筠这样凉薄的人动心,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