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予哭着直摇头,“阿夜,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对奚小姐只是内疚对不对?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我,我为了你不顾一切承受所有的责骂,你不能抛弃我啊!只要你肯留我在身边,我可以不在意名分的。”
现在的萧照夜没有任何的耐心,他深深看了温良予一眼,转身离开上了车。
温良予在后面赤脚追着,摔倒在地上,脚心和手心都是一片鲜血淋漓。
简琳上前来扶她,“温小姐,您别追了,快起来吧。”
简琳原以为少爷向温良予摊牌,自己便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没想到却还是得伺候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温良予刚被扶起,便一巴掌打在了简琳脸上,“怎么?你们是看着阿夜如此说话,所以都敢爬到我的头上了对不对!我告诉你们,阿夜只是一时想不通,他对奚沉卿那个贱人只是愧疚,阿夜爱的人分明是我。等阿夜回头,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简琳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的疯女人。
庄园上上下下依旧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毕竟温良予曾是萧照夜的情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奚沉卿出院这天,s市下着小雪。
容错亲自开车送她回去,顾敛和柯瑜也都来了。
萧照夜坐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子,心里泛起一股一股的疼。
医生说她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可能表面看着平静镇定,但是内里意志已是太过薄弱,心中的那根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
所以,他只能选择默默跟在身后。
哀莫大于心死,奚沉卿完全就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休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笑意浮动。
容错将药物用法用量全都交代了柳嫂,顾敛和柯瑜也只是安慰两句,没敢多说什么。
奚沉卿送他们到门口,面无表情地说着谢谢再见。
照顾奚沉卿的依旧是柳嫂,柳嫂自愿从萧家辞职,柳嫂心中很清楚,虽然因为自己的表现,奚小姐对自己也有几分信任,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膈应。
柳嫂照顾奚沉卿许久,也大概了解些性子行事,便主动说明一切,询问她是否能给自己开工资。她之所以敢这么问,一是奚小姐骨子里的孤傲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实施,二是她也知道奚沉卿不缺钱。
这样的方式反而更能打动人心。
果然,奚沉卿没有任何犹豫,答应下来。
柳嫂端着熬好的中药去卧室里找奚沉卿,却发现卧室空无一人,最后在婴儿房内找到了她。
奚沉卿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她精心为宝宝准备的摇篮衣服玩具,泣不成声。
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宝宝便可以平安顺利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切都被毁了,毁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
柳嫂站在门外,眼中尽是心疼,将门小心翼翼关上,将药拿下去保温。
萧照夜的车子停在寒冷的夜色之下,车身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那亮着灯的房间,任由风雪打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他的奚沉卿就在里面,可是他根本不敢登门。
一个在房间里痛哭,一个在风雪中久驻。
曾经那些充斥着、碰撞过的岁月在锥心刺骨的洪流中化为灰烬,他们相互依偎、彼此言笑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如今的他们被砸得面目全非、不堪直视。
当他们都学会站在彼此的角度考虑问题时,都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他想,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该多好。
可偏偏,时光无法倒流,惨剧无法挽回,只能硬生生地刻在血肉里一辈子,疼痛到死。
深夜里的风雪越来越大,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萧照夜身上都积攒了厚雪,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雪人的驻足。
他终于等到房间的灯灭了,他才敢迈着沉重的步伐、忐忑的心走进那栋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