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警官，你不值班吗？”倪觅夏揉着眼睛开门，自己困得迷迷糊糊的。
卓满浑身都是寒气，跟寒风一起卷进院子，“我昨天值班，今天休息，我来给阿姨拜年。”
他手里提着一堆包裹，一股脑全塞进倪觅夏怀里，“我还给你们买了早点带过来。”
从市区开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可是塞进倪觅夏手心里的早点，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
新年的第一天，倪觅夏被手心中这一份温暖，感动到眼眶都有点发热。
卓满蹲下开始逗熊猫，“熊猫，给我拜年了吗？你又长大了一岁，要知道对你的救命恩人感恩戴德。”
倪觅夏又被他逗笑了，“去你的吧，我才是它的救命恩人，可惜啊，谁也没有用，熊猫现在眼睛里只有莫佳。”
熊猫乖顺地让卓满抚摸它的毛，卓满起身喊它，“走了熊猫，我带你出去扔球。”
“喂！一大早的！它还没吃饭呢！”倪觅夏追在后面喊，卓满已经带着熊猫出了门。
倪觅夏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熊猫高兴地摇着尾巴，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卓满手里的球。
卓满远远把球扔出去，熊猫立刻飞奔出去，扬起身后还没化开的雪。
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来，抬头看见盛夏裹着厚厚的外套站在楼上冲她笑。
她立刻就觉得心虚，“妈，卓满说来给你拜年。”
“听见了，压岁钱我也给他准备了。”
倪觅夏更不好意思了，扔下一句“快来吃早点吧。”转身就往寄养室跑。
同事们都放假了，救助站的工作立刻显得繁重了起来。
倪觅夏匆匆吃完早点，就忙着清理寄养室，给所有的动物清理笼子，换上干净的水和食物。
小河狸的水池也需要清理，还要换上干净的水。它们最近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用树枝搭起来的巢穴里啃着胡萝卜，看倪觅夏换水。
鹅喉羚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它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熊猫有时故意来逗它，它也会用头去撞熊猫。
还有就是棕熊绒绒，它那边最难打理，没有同事帮忙，根本没办法把绒绒赶进一个笼子，再去清理另一个，风险太大了。倪觅夏只能放弃，换水都很艰难，好在天气太冷，绒绒的水都冻成了冰，它渴了可以自己舔冰。
棕熊的天性，这个季节是要冬眠的。但是救助站没办法给棕熊模拟出巢穴的样子，来来往往的声音也太过嘈杂，而且食物充足，绒绒不需要冬眠了。可是架不住天一冷它就犯懒，总是没什么精神，再也不乱拆家了。
反正也没什么给它拆的了。
倪觅夏带着头盔穿着大号的迷彩服给它送吃的，绒绒的自理能力还是不强，开春要加强对它的野化训练了，要不然还不得一直赖在他们这儿啊。
“赖就赖吧，也不用吃肉。”卓满听见倪觅夏这么说，在旁边接话。
倪觅夏翻个白眼，“肉虽然吃得不多，架不住还得一天四斤棒子面啊！养不起养不起！”
盛夏是扒着侧院的门偷偷看了一眼的，回来就抱怨，“你不是说熊崽子吗，怎么这么大个子！”
倪觅夏耸耸肩，“确实还是个小宝宝，没办法，成年了能有几百斤，现在还不到一百斤，不就是小宝宝吗。”
“你们这工作……真是太危险了。”
盛夏很少会对倪觅夏的工作提出异议，但是这次，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倪觅夏被熊打伤的事情，都没敢告诉她。此时心虚地看了一眼卓满，卓满会意，小声问倪觅夏，“狼群的事情就更没说了吧？”
倪觅夏吓了一跳，唯恐让盛夏听见，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卓满一脚。
卓满疼的直吸气，“我告你袭警信不信！”
盛夏看着他们俩，脸上全是欣慰的笑意，她问卓满，“你这过年也不回家吗？”
卓满正在跟她们一起包饺子，口气随意，“我妈这人好清静，尤其怕村里过年家家户户串门拜年，所以一到过年就把门一关，也不出去，也不让人来看她。更不愿意我回去，我一回去，就有好多人上门找我，她嫌烦。”
“这个……性格，也是挺跟别人不一样的。”盛夏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已经习惯了，我妈这人就是这样，我回家，她跟我也没多少话说。”
“她的性格一直这样吗？”
卓满想了想，第一次语气黯淡了下来，“以前我爸活着的时候还好点吧，我爸性格好，爱开玩笑爱热闹，跟谁关系都好，有他带动，我妈还显得不这么不合群。可是我爸没了以后，我妈就更孤僻了。我以前怕她想不开，总是陪着她，后来发现，她是真的嫌我烦，我只好调出来，来市区的派出所了。”
盛夏和倪觅夏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妈妈的生活没问题吧，我看那个村子的人都只能靠捡捡蘑菇之类的。”倪觅夏想起自己去过卓满的家，看起来条件在村里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我妈很少出门，我爸留下积蓄不少，我每个月也给她钱。”
“你爸爸什么时候走的？”盛夏询问。
卓满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