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宛卿把凳子原封不动的放在桌旁,又嗅了嗅药婆身上的药味,下意识问道:“药婆今天怎么出去那么久?”
药婆身体一僵,随即没好气地说:“今天天气好,我去后山走了一趟。”
说完,她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不是说今天还没有上药,快去床上躺着,我帮你涂药,也好能早点休息。”
温宛卿没多想,从匣子里掏出药膏,放在桌子上,又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只穿着寝衣,坐在床上,低声说:“我自己来也可以。”
“正好我有时间,你又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要弄多久。”药婆拉开瓷瓶的塞子,没好气地说:“我总不能因为你,耽误休息吧?”
闻言,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撩开衣袖,露出洁白无瑕的手臂,“药婆你看,昨晚没有涂抹药膏,今天竟然没有长出红疹。”
“您难道是什么神医下凡?修改药方后,我明显感觉身体好一些了。”
药婆没讲话,手指在衣袖中探了探,掏出一枚银针,她淡了语气,“哪有什么神医。”
说着,她举着银针,视线直直地盯着昏睡穴位、
温宛卿愣了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道
祛除红疹也需要配合针灸?”
药婆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下手迅速,在温宛卿还没反应过来时,银针落在了昏睡穴上。
温宛卿缓缓闭上双眼,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面上。
她收起银针,正打算起身时,忽然听见一阵越来越近、十分熟悉的脚步声,药婆缓慢拉下床边的帷幕,又走到门边,拦住了赛雅,声音沙哑地说:“宛宛刚才身体有些不舒服,我给她熬了药,还在小厨房。”
“那药需要煎两个时辰,我在帐篷里守着她,你去守着药缸。”
赛雅神情慌乱,焦急地问道:“宛宛姐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约莫是昨天累着了。”药婆敛眸,语气逐渐不耐烦起来,“你快去小厨房,药已经在煮了,离不开人。”
赛雅不疑有他,连忙点了点头,快步朝小厨房奔去。
药婆从帐篷里合上门,为了万无一失,又从里面锁住门,才缓步走向温宛卿。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掌,从温宛卿的五官上略过,喃喃道:“希望你醒来后,别怪我……”
怔愣着凝视了片刻,药婆才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从自己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了两条两头针管,
又掏出一个器皿,里面正养着几条毒蛇。
她熟练的把两条针管一左一右链接在自己和温宛卿的手臂间,又扯出一条毒蛇,让它咬住自己的手腕。
不多时,血液逐渐从温宛卿的手臂中流出,经过药婆的身体后,又从另一条手臂中流入。
而毒蛇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黝黑膨胀,就连蛇身也开始快盘不住药婆的手腕,不时跌落下去。
时间变得痛苦又漫长。
随着换血的进程,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药婆看着对面那张脸,逐渐和自己记忆中大哥的脸颊对应上,她忍不住抬手,想去抚摸温宛卿的脸。
但还没有抬起来,她的手便重重地垂在地上,连带着毒蛇也被扔到床下。
药婆满不在意地取出另一条毒蛇,但目光从未离开过温宛卿,眼中带了些留恋。
她比谁都清楚,这次换血后,她不可能活下去。
但她忘不了自己看见碎玉镯时情景,没想到自己觉得合缘收的徒弟,竟然是自己大哥仅存的一点血脉。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宛卿死掉。
药婆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后倒了倒,她很快调整好,余光瞥了眼自己放在桌上
的漏斗。
就快到时间了。
她的意识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连眼前的两根针管都快要看不清楚,她面色不变,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让自己保持清醒,得以将所有步骤完成。
沙漏一滴不剩时,药婆微眯着眼睛,伸手拔掉两根针管,又胡乱把毒蛇扔到地上。
她无力地晃了晃脑袋,摸索着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狼牙吊坠,郑重地塞进温宛卿的手掌中,“希望你、好好的……”
话还没说完,药婆眼前一黑,嘴角和眼角皆溢出黑血,倒在了床边。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片刻后,赛雅急匆匆地在帐篷外敲门喊道:“药婆,我怎么瞧着那缸要烧干了?”
“您是交代的两个时辰对吧?”
见里面没人回应,赛雅愣了愣,用力推着大门,但门丝毫不动,她情不自禁联想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药婆?宛宛姐?”
里面依旧无人回应。
生怕会出什么事情,她不敢犹豫,快步朝阿布都拉的帐篷跑去。
此时帐篷内,温宛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