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川指了指昨天摆放丁香花的位置说道:“白小姐,放在那边的盆栽去哪里了?”
白晓冉坦然一笑说道:“丁香花颜色鲜艳,家中正逢新丧,于是我让下人挪到后花园处理了。”
说到这里,周管家急急地走进来说道:“二小姐,时辰到了,该去前院了。”
白晓冉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顾探长!”
顾砚川唇角勾起,微微一笑道:“没关系,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先忙!”
大姨太这会儿也醒了过来,见院子里突然这么多人有些恍惚,白晓冉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解释了几句。大姨太点点头,在白晓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顾探长,那我们就先去前院了,你们自便。”白晓冉说道。
顾砚川点点头,周管家派了一名叫三土的小伙子听他们吩咐。
虽说白存仁走的突然,但是消息一出,各方人士还是赶来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两人站在白家的阁楼上遥望前院人来人往,唢呐声此起彼伏,白家四房亲眷忙着一一回礼。
“现在怕是白家最和睦的时候了。”张择端说道。
顾砚川笑道:“这可不一定,我看白家长房和二房之间关系倒是蛮亲近的。”
他昨天就注意到白晓冉对大姨太十分关切,关心照顾的程度比对二姨太更甚。今天白晓冉又抛下前院一大摊子的事情亲自照顾大姨太的身体,这就让他觉得更加奇怪了。
“择端,你不觉得白晓冉和大姨太的相貌有些相似吗?”顾砚川问道。
张择端斜着身子倚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云朵说道:“白晓冉的眼睛和脸型和大姨太都高度相似,刚刚进来时我大概看了一眼白晓英,她们姐妹俩神态气质如出一辙。”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走下阁楼。
经过花园的时候,他们看到院子的角落随意摆放着那些丁香花,下人们搬运的时候不够小心,将几盆丁香花的花盆直接碰碎了。
回巡捕房的路上,张择端说道:“你说这白晓冉要真是大姨太的孩子,那为什么会交给二姨太抚养呢?”
在他看来,都是女儿,一个两个不都是一样教养吗?
“在外界看来,白晓冉一直是二房所出,就连她自己对外也说二姨太是她母亲。但二姨太对大姨太恭恭敬敬的样子,说不好两人是什么关系。”顾砚川边走边说。
“哎,你吃早饭了吗?”张择端看到路边摆着好几个早餐摊位说道。
“还没。”顾砚川说道。
“那一起吃点?”顾砚川邀请道。
两人走到一家卖油条的摊位坐下。
“老板,六根油条,两碗豆浆。”张择端朝摊主说道。
“好嘞。”老板一边忙着炸油条一边应声道。
这个时间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买油条的人比较多,但大多数都是用牛皮纸包着边走边吃。
“油条要拍吗?”老板问道。
“老顾,油条拍吗?”张择端拍了拍顾砚川的小臂 问道。
“啊?”顾砚川很少吃油条,不明白他们说的“拍油条”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张择端。
张择端摇了摇头直接说道:“老板,都拍了。”
只见摊主右手拿着一块三指宽的板子在油条上拍了几下后装盘端到他们桌上,“来,豆浆油条,二位慢用。”
张择端拿起一根油条递给顾砚川,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根油条浸在豆浆里说道:“拍油条就是这样子,泡在豆浆里吃很赞。”
顾砚川照着他的样子将油条泡在豆浆里,原本酥脆的油条瞬间变得软趴趴,他尝了一口,果然是不一样的味道,比干吃更加美味。
“老顾,你觉得白家这个案子有疑点?”张择端嚼着油条问道。
“我怀疑白家这几房共谋杀害了白存仁。”顾砚川说道。
“可我听说他们关系不怎么样啊!”张择端皱眉道。
“关系不和可能只是假象。昨天我在其他几位姨太太的院子里都看到了丁香花,和二姨太院子里的一模一样。这个季节丁香花培养困难,白晓冉作为白家未来的当家人,她需要取讨好其他妾室?”
“他们家这几房姨太太都什么来头啊?”张择端问道。
顾砚川说道 :“大姨太是官家小姐出身,后来家道中落,一家人为了凑钱逃往国外,便将她嫁给白存仁为妾室,换了大量的聘礼。二姨太是北平梨园行的当家花旦,三姨太是丫鬟提上来的。”
“白老爷子眼光真是不错啊,娶的这几房姨太太个个貌美如花,艳福不浅。”张择端艳羡道。
顾砚川朝他翻了个白眼。
张择端收起不正经,神色严肃地说道:“那现在白家嫡系全军覆没,要真是她们合谋害死了白存仁,可就难查了。”
“我们都忽视了一个人。”顾砚川眯了眯眼睛说道。
“谁?”
顾砚川吃完手里剩下的油条说道:“三姨太的女儿白晓婉。”
白晓婉今年刚刚九岁,小姑娘纯真善良,白老爷子对她疼爱有加,每天都会去三姨太的院子里陪晓婉玩耍。
“她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