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
南益梁慌慌张张的爬起来,踩着拖鞋,穿着跨栏背心就跑去了那个修好他们一次都没用过的卫生间。
推开门,打开灯,果然看见南振趴在马桶旁边在吐。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这是?”南益梁急的直跺脚:“去医院吧?”
南振虚弱的摆摆手。
他今晚跟南益梁喝了不少酒,虽然自身的好酒量没让他醉,但他的胃还是发出了抗议。
晚上吃了许多肉,又喝了不少酒,从前日积月累下来的胃病到底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犯了。
吐了一堆酸水后,南振疼的满脸煞白,蹲在地上不动。
任由南益梁怎么拉他,他都动不了,脑门都是汗。
胃绞痛那滋味一旦出现,大男人都有些扛不住。
像这种急性的,更是疼的要人命。
南振早就疼的耳朵一阵阵嗡鸣,他隐隐约约记得有人把他架了起来,之后又把他背了起来。
冷风扑过来的时候,南振勉强想睁眼睛,但却被一件厚重的羽绒服盖住了身子。
南振本想挣扎着下来自己走,但胃部的痉挛绞痛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你快去找车。”楚秀媛催促南益梁。
南益梁太着急,无暇顾及太多,便狂奔去邻居家里借车。
而此刻背着那么大个子的南振的人,居然是他眼中向来弱不禁风的母亲。
南振因为疼痛也没心思想太多,但他能感觉到背着自己的人骨架很小,不太像他爸。
痉挛一阵一阵的出现,在那么十几秒钟不痛的时候,南振终于拉了一下羽绒服的帽子看了一眼。
当看清是盘着头发的楚秀媛背着自己时,南振的喉咙都忘记了要怎样发声。
不仅仅是因为背着自己的人是她,还有楚秀媛此刻一边背着他往前呼哧带喘的小跑,一边从嘴里传出的碎碎念——
“别怕别怕,妈送你去医院……”
“到了医院咱们就不疼了……”
深冬的季节,本就天冷路滑。
楚秀媛因为着急都没有换一件厚的棉袄,就那么一件薄薄的,她却不在乎。
尤其因为路面太滑,两次险些摔倒的时候,楚秀媛仍旧下意识的背住背上的南振。
再后来的事南振不记得了。
因为到医院之前,他就疼的人都不清醒了。
他自然也不知道,除了几十年前来医院卖过血的那几次,从来也不进医院的楚秀媛到了医生面前,话都说不利索了。
“救……救救我儿子,他疼……”楚秀媛气都跟不上了。
她红着眼睛,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一张脸白的吓人。
南益梁赶紧扶着她在走廊椅子坐下,“你别害怕,没事的,医生会把儿子治好哈。”
隔着一道门,他们也不知道医生们给南振做了哪些治疗。
总之等医生叫他们去交住院费的时候,楚秀媛腿都麻了。
南益梁拿着家里的存折去交钱,楚秀媛则进了急诊室里面找人。
病床上的南振正在输液,脸与唇都是白的,人也睡着。
楚秀媛走到床边,只是无声的握着南振没打针的手,眼泪到底是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