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的嗓门实在太大,这倒是也不怪他。
那天程罪带着周匪离开以后,所有人都把里面还昏迷着的秦野给忘了,压根就没人管他。
要不是酒店的人过来,估计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那么凄惨的人。
结果等秦野一睁眼睛,一边面对着医生,一边面对着警察。
换做寻常人,估计已经先报警了,但秦野并没有着急,而是解释说自己出了意外倒在了那里,朋友先走了一步,并不知道。
警察听得出这话里的漏洞,却因为他自己都主张没事,他们也不好说太多,只嘱咐他注意点安全,随后离开。
在医院里养了两天的秦野,终于在今天,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的时刻,给程罪打去了质问的电话。
结果,那边的女人居然‘啊’了一声,回答他:“我真把你给忘记了,不过当时我看着你身上的伤并不算重,何况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把你们两个同时带走。对你的忽略,我深表歉疚。”
闻言,秦野麻木勾唇,露出一个冷笑来:“可我为什么没有听出你语气里的歉意来?”
只听程罪回应:“我能这样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知道知足,秦野。”
“……”
“我还有事要忙,有其他的事再联络。”
看着被挂断的屏幕,秦野咬牙切齿,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泄愤的好办法!
这边刚刚坐上过山车的程罪就被周匪拉了下来,“你怀着孕,不适合做这么危险的东西。换一个。”
选来选去,只有两个适合程罪。
周匪坐着轮椅,惹来无数道探究的目光,他也没在意,只是指着东西两边的两个娱乐设备:“旋转木马,还有缆车,你只能玩这两个。”
那些过于刺激的,都不适合怀着孕的程罪。
程罪扶额叹息:“那还进来干什么?”
“我以为你想坐一坐那种秋千,或者是观光小车。”周匪说的理直气壮。
程罪瞥他:“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喜欢玩那些?”
提起秋千,程罪便想起在重望村的时候,在她外公外婆家的后面那片山林里,周匪特意挑选了一颗粗壮的百年老树。
然后在上面用麻绳扎了个秋千给她玩,犹记得秋千旁边还竖了个木牌子,牌子上写着——
【程罪专属秋千】
很中二的举动,却暖化了那个年纪的程罪。
十五分钟后。
缆车上。
程罪忍俊不禁:“周匪,你能不能别抱我那么紧?”
“我可是你老公啊!我抱你怎么了?”周匪的语气仿佛格外的委屈。
“你抱归抱,说什么你怕?”程罪音量忍不住提高。
周匪表情一僵。
女人接着说:“缆车速度又不快。”
“可是它有点高。”
“你是不是忘了你倒着蹦极的时候?还有从雪山的半山腰跳下去的时候?你说你怕高?”
程罪瞪眼,“周匪,你该不是被夺舍了吧?”
“……程罪,我拜托你有点浪漫好不好?”周匪内心在疯狂吐槽。
他就是想趁着自己养伤的阶段,跟自己老婆撒撒娇腻歪腻歪怎么了!
怎么了!
程罪眯眼,深深地注视他许久许久。
“可是周匪,你的形象一点都不适合撒娇。你抱着我说你怕怕的样子,就像鲁智深羞红了脸在抱着武大郎求安慰一样。”
“……”
太煞风景了。
周匪松开了她,撇过去脸,浑身上下都写着‘我生气了你快哄哄我’的样子。
男人从前吊儿郎当,不怕流氓不惧阴暗的气场,已然全都不见了。如今只剩下柔弱,伤感,与悲恸。
程罪无声叹气,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喂。”
男人头也不回,“我不叫喂。”
“你叫楚雨荨?”
“……”周匪猛地回头来,“程罪!”
“好好。”她脸上带笑:“别气了,我让你抱还不行吗?”
“什么叫还不行吗?还不行吗是什么语态?你不愿意?很勉强你吗?”周匪当即四连问。
听着他的话,程罪总觉得好耳熟。
一瞬间,她便想起了什么。
这不是女孩子惯用的话术句式吗?
“咳。”她清了清嗓子,“没有,是我说错了。我很愿意让你抱,我会保护你,来吧。”
“真的?”周匪眼神很认真。
程罪点头,并打开了怀抱:“真的,快来吧。”
下一秒,周匪便满心欢喜的迎上她的怀抱,像个小娇妻一样。
而后面那辆缆车里的南振,只觉得不忍直视。
不过倒也不难接受。
毕竟打小周匪就喜欢黏着程罪,那时候他们重望村里的孩子群中,周匪就是孩子王,他去哪儿大家就去哪儿,他说玩什么大家都不敢有第二种意见。
所以经常在程罪外公家门口,能看见十几个孩子们在那玩耍,而周匪就黏着程罪,帮她做一些家里的事。
扫落叶,给院子里种的花浇水,晾衣杆断了他帮忙重新接上等等。
直到后来他们都长大,周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