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眼前黑的太快,并没有注意到在她倒下时,那男人惊慌到险些炸裂开的瞳仁。
主卧中。
住家的三位医生全都来了。
其中有一位是中医,一位西医,另外那位则是中西医都会一些。
他们紧张又细致的为周家的主母检查身体。
周匪始终站在床的另一侧,他一只手插兜,另外那只手来来回回转动着打火机,动作的快速暴露了他此时的烦躁焦虑。
“还没查明白?”他的耐心快没了。
其实早就知道了晕厥的原因,只是以防有什么问题没及时发现,他们便认认真真反复查探了好几次。
最终由年纪最大的那位付中医说:“就是最近几天太辛苦了,熬了心血,饮食不规律,营养欠缺导致的晕厥。”
西医总结:“就是累的,饿的。”
正因如此,他们才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堂堂周家主母,程罪根本不需要费心做任何事,她只需要在家中张张嘴说几句话吩咐下去,自然有人替她做事。
何故至于累到晕倒?
“那就是没大事?”周匪确认。
三位医生齐齐点头。
周匪松了口气,可心没放下来,“那孩子呢?”
母体都累成了这个样子,孩子……
“自然是影响到了,需要补补,今后的情绪不宜过激,睡眠要充足,保持心平气和。”
付中医说:“我会给太太安排一些食补的东西,辛苦折月小姐按时煮出来。”
折月立刻应答:“好!您这就开方子吧。”
等方子写完,三位医生弯了弯腰,这才离开。
走出大门,付中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来奇怪,周先生也没怎么着我们,太太更是个脾气温和的,可怎么每次过来,我都满身是汗呢?”
年纪最小的小西医看他一眼:“……能不能是你肾虚?”
“谁肾虚啊!”付中医大声反驳。
中西医都会的眼镜医生推了推镜框,默默道:“听他这个嗓门也知道不虚。”
付中医:“……”
程罪晕倒这事儿,很快就在半山腰传开了。
几房的人凑在一起时,有个女人突然问了句:“她病了?癌症吗?”
五婶摇了摇头,仿佛有些遗憾:“不是,听说就是晕倒了而已。至于怎么弄得不知道,那几个医生嘴巴特别严,一点东西都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还不是你没用?”
怼五婶的这个女人,是周匪唯一的小姑周芸秋。
周芸秋从小到大过得都是金枝玉叶般的生活,毕竟上头有好几个哥哥宠着她惯着她。
连她当年结婚都是让男方入赘的,生的女儿也是跟着她姓。
以至于养出了一身高傲的野心,对几位嫂子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打心眼里没把几位嫂子当做亲人,只认为是依附她的哥哥们生活的附属品而已。
面对周芸秋的批评,五婶敢怒不敢言。
“明天就过年了,陈敬怜下午会到家。我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提醒你们一下,她当年没少在周匪面前帮我们说好话,不然连如今的这点股份我们都拿不到。以后她在家里,还是尽量听她的,绝不能让程罪大权独揽。”
周芸秋眼底泛着寒意。
她看不上几个城里的嫂子,也就更看不上那个乡下出身,一事无成,空有美貌的程罪了。
凭什么这么大个家要给她管?
要知道这周家的半山腰有多值钱,尤其还有个地下库房,里面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古董宝贝。
在场的人都没吭声。
周芸秋这时候看向坐在沙发最边上的两个姑娘,喊其中一个:“周澜。”
被叫到名字的周澜应声投来视线,模样清清冷冷,不怎么爱笑,“小姑。”
周澜是已经过世的三叔家的大女儿,还有个小女儿就坐在她身边,名叫周浅,看起来很是胆小,坐在那都不敢抬头。
“程罪跟陈敬怜关系什么样你是知道的,你不是法学院毕业的吗?如果有一天你陈姨再被程罪陷害入狱,你要负责把她救出来。”周芸秋如同发号施令一样,说的那样轻松。
对于这道吩咐,周澜波澜不惊:“小姑,我学的是法律,不是劫狱。”
“嗤……”
周芸秋面色不佳,不等呵斥周澜,先骂向了笑出声的周峥,“你笑什么你笑?”
随后,她又开始对众人说教: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个的没大没小!跟我说话就这种态度?”
周峥的父亲赶紧对妹妹说:“小秋,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周峥,给你姑姑道歉。”
旁边的周峥吊儿郎当的站起身子:“对不起,姑姑。”
周芸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恶语相向:“烂泥扶不上墙。”
低着头的周峥勾了勾唇,并没有因此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周芸秋站起身,看了眼两个小辈:“家有家规,你们两个实在是没规矩,去祠堂跪两个小时。”
只等周芸秋走后,几个叔叔带着孩子陆续离开,谁也没说什么。
他们之所以不敢反驳周芸秋,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