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月。天气渐冷,而陈老汉的茶摊一直开着。石子仁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暂时呆在陈老汉的家中,没有跟着老汉出来摆摊。
而石子仁这一个月内一直在强练武功。虽然他有秘籍《火神南篇》,但他却始终掌握不住要领,无法入门。要不是有着非比常人的自愈能力,他恐怕练武的第一天就瘫在了床上。练武功,可不是拿着一本书就能瞎练的,需要有专人指导才行。石坚留给石子仁的记忆中,他是在成年后借着一枚气血丹才踏入了武道修行的道路。可是石子仁上哪里找气血丹?那东西一枚就要十两白银,换成铜币要一万个,陈老汉要不吃不喝五年多才能攒够这些钱。十两白银不多,以最近的粮价,能买十石粮食,五斤盐,两个小厮或两个丫鬟。能够让一个普通的农家十年不愁用度。
拜师?倒也不是不行,还是死要钱。
陈老汉回到家里时,曾跟石子仁讲过襄城的一些事情。比如,在襄城里有个明鹤观,观主灵鹤道人主张有教无类,只要交够学费便能拜他为师,习得上等武功。只是这每年的学费很贵,要一两白银。
而其他武馆的收费,也和明鹤观差不多,甚至更贵。
习武,拜师要花钱。买丹药要花钱。练着练着伤了身子,更得花钱去调理。而且,花了这钱,还不一定能成高手。这得看你的资质,资质不够,练到老也凝结不了丹田核心,困在炼体期。这样的人想去参加武举,名都报不了,是为武者世界的最底层。
倒还是有一条路,那就是测骨,请高人判断自己的资质。若是天纵之资,反而是那些名门大派抢着开条件要了。不过,呵呵。对于这个办法,石子仁就没抱什么期望。
入夜,陈老汉推着车返回了家,看到了正在打扫庭院的石子仁。
“娃,你咋又干活呢,快放下,你身体还没养好。”
“没事,爷爷,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爷爷你带我去茶摊吧。”
“唉,你这娃就是头倔驴,罢了,明天你就跟我去看看吧。”
“谢谢爷爷。”
“谢啥,哦对了娃,要是那些个官差来问话,你可别说漏嘴了。”
“放心吧爷爷,我都记得。”
“那就好。”
天还未亮,却有不少的商贩来到了县上。陈老汉打着哈欠,昨晚担心的没怎么睡。旁边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说道:
“呦,陈老,来的早啊,这是——您孙子?”
“早啊乔六,这娃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家的,他家那边糟了难,逃这边了。”
“欸,真是难世啊。”
“谁说不是呢,明国都发了大灾了。”
“唉,这日子凑活着过吧。”
寒暄着,陈老汉支起了茶摊,煮着茶,吆喝着,呼唤着来往的行人。
石子仁一边看着陈老汉如何操作,一边瞅着四周。陈老汉跟他说,只要看到衙役的衣服,便赶紧给他提醒。
这条街的商人,不怕严寒,不怕酷暑,不怕早起,更不怕生病。他们怕的,便是这衙门的差人。而这些差人中态度最恶劣,最让他们害怕,避之不及的,便是人送外号笑半截的马隐。
这人左脸上有个胎记,使得他那半张脸好像一直在笑。他身材瘦长,练过武,入了炼经境界,还考过武举。现在他还是玄石县三大家族之一钱家的赘婿。他为人嚣张跋扈,贪婪成性,最喜好找各种理由讨要各种费用。人们常说,马爷冲你笑一笑,半截身子要入土。
大雪纷纷洒下。
他和父亲跪在雪地里,跪在那华丽的汉王宫外。
就连汉王的使者,也是那般的高傲。
那高傲怜悯施舍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啊——”
他睁开了眼,看到自己仍处于兵营之中。
“梦吗?”
今天没有任务,那些新兵他调教的都差不多了。作为教头,韩东接下来没有什么要忙的了。
“今年要回去吗?大哥一直在老家撑着,二哥到现在还没求学回来。呼,今年回去一趟好了。希望二哥快回来吧。唉——”
韩东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大街上,赤红的长发披在肩上,而他的气质却如冰雪一般逼人远离。
“陈老,老样子。”
坐在了茶摊边,他左手排出了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天行通宝的字样。
“韩大人,您慢来。”
“嗯,等下,陈老,这是你孙子吗?怎么以前没见过?”
“哦,这娃娃是我逃难过来的亲戚。”
“是吗?这世道真是乱啊。”
韩东饮着滚烫的茶水,却丝毫不觉得烫嘴。陈老汉见怪不怪,而石子仁第一次看到有人喝滚烫的水面不改色,好心问道:
“你不等他凉一点吗?”
“没事,这个温度对我刚刚好。”
喝完后,韩东瞥了一眼刚刚跟他说话的小子。从他身上,韩东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初他练了被刘氏修改过的《火神南篇》一样熟悉。
“陈老,这孩子身体好像有些问题,我给他把把脉行吗?”
“这,这娃命贱,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