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稷?”
“你为了他,千里迢迢,从西楚赶回燕都!”
“如今,又为了他,拖住我。”
呵……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昭颜觉得她完全不需要向他解释。
东湖军终是看不下去他家王爷有些不顾一切的行为了,诸将上前拖住白昭颜,又有几人护送魏清离撤回军营。
这下,不用多想了,粮草被烧了,裴稷又被送进去了,他东湖军若是再死守在这攻城,非得饿死不可。
徐言做主听从白宗胥的第三条建议,南下,去最近的嘉南粮仓去借粮。
营帐内,魏清离的伤口并不算深,也被他避开了要害,此刻正坐在床榻旁,任由军中大夫替他包扎伤口。
徐言在旁碎碎念:“王爷,你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了啊,这白姑娘固然是好,也是难得的奇女子,可既然她……无心于你,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白姑娘是真的没把你放心上,王爷,她连与你比试都利用上了,趁机把裴稷给送进了燕都。”
“她明明不是白氏族人,却一直以白氏族人自居,这一桩桩的,此女子口中就每一句真话!太能骗人,不好,不好啊。”
见自家王爷面上不善,想着是不是因为有白宗胥这个外人在场,自己说的话让王爷落了面子,便想挽救下:“白姑娘也真是的,有眼无珠啊,王爷这般好儿郎都瞧不上,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这天下。”魏清离淡淡道。
此话一出,在座两人俱是一惊,徐言与白宗胥对视一眼,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她要的不是皇后之位,她要帝位。”
乖乖……
徐言震惊的同时,又觉得汹涌澎拜,这是哪来的姑娘,这么大的野心的么?梁国还不曾有过女帝!
更何况,她虽然收服西楚,站北川阵营,可裴稷一旦醒来,能甘心臣服于一个女子?还有吴中和江南,她要继位,简直困难重重,难于上青天。
这姑娘,可真敢想啊!
白宗胥自言自语道:“她最早出现于近一年前,如此惊艳绝伦,又有诺大的野心之人,那她之前是在哪里?甘于平凡么?”
“能养出这样的女儿家的,也必是不平凡的。”
“她冒充我白氏一族,言语之间,又对倾雪极为贬低,想来对我白氏一族也没什么好感。既然如此,为何非要冒充我白氏一族?”
“要么就是和我白氏一族有仇,要么就是要利用我白氏一族的身份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是有仇,我白氏一族久未出山,上一次白氏族人出山还是六十余年前。就算有仇,也不是上一次出山时结下的,那便是最近的倾雪三年前出山。倾雪做了最大的一件事,便是骗了前太子李泓、现任的梁皇打开了南城门……”白宗胥眼眸睁大,继续道,“利用我白氏一族身份,说明她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能见光!”
“梁国安乐公主——李鸢!”徐言就着白宗胥的分析,丝丝入扣,惊叫道。
……………………
第二日,北川军发现,东湖军已连夜拔了营帐往南撤退。
昭颜站在沙盘前,缺粮,不回东湖,却南下,那是要去李南熙那借粮?
说不得,还要拉个盟友,吴中在江南隔壁,到底是找吴中,还是江南结盟呢?
萧慕,她不担心。即便他生了异心,还有符叔这个死忠梁国的旧臣在,他断不会让萧慕得逞。
至于李南熙……
昭颜摊开宣纸,在书案前书写了两封信,将其卷成长条,又命人去鸽舍取来两只信鸽,将长条塞入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一只飞往江南,一只飞往吴中。
东湖军一走,南城门自然就打开了,而午后时分,西楚军和其余玄甲军也终于赶到了燕都。
虽然对西楚军进燕都城,守城的北川军有所忌惮。可城外,之前裴稷亲率的北川军对白姑娘是百分百信任的,对于白姑娘带来的西楚军,当然归为援军放行了。
昭颜进入裴稷寝室探望,裴稷昨夜被送进来之后,便已经在太医院几位太医治疗下,配置解药服下,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如今还在昏睡。
昭颜坐在一旁,看着裴稷苍白的脸,突然伸手从靴子中拔出匕首,在他脖颈处比划了下,此刻反悔,想杀他,还来得及。
杀了吧,等她一统中原后,征讨蛮夷之时,又怕将领不够。
北戎虽然已龟缩皇城,但终究还不是自己的地盘,北戎人又常常贼心不死,只有把北戎打下来,她才放心。
裴稷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身影看着尤其眼熟。
“白姑娘……”一开口,声音沙哑。
昭颜身子一挡,右手瞬势就将匕首插进了靴子,转头看向他,笑得温婉:“王爷醒了?王爷已经昏睡了十几日了,期间都是大夫强行灌一些米汤来维持的,王爷可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