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直接将朱小胖拎到时舒面前,推了一把:“去,给人家道歉。”
“我不!”朱小胖跑回去抱住朱夫人的腿,看到爸爸脸上都是血的躺在地上,他害怕。
时舒回头喊了一声:“周留留,过来。”
周留留扬着小奶音,问:“姐姐,我可以放下手了吗?我现在看不见。”
时舒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朱先生,眼尾扫了一下朱太太:“到外面来。”
宋矜靠在门上,一副矜贵淡然的做派,旁边的李妈已经吓傻了。
不是被时舒吓的,是被宋矜吓的。
之前时舒一把刀扔过去把朱先生吓晕了之后,李妈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被人截住了。
那个男人问她:“要报警吗?”
李妈下意识否认:“不,我只是……”
“不可以。”宋矜打断她的话,语调依旧是那般不急不徐,“你要是多此一举惹她不高兴了,你要拿你的命赎罪吗?”
李妈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她意识到,这个男人说的话是认真的!
他披着清风霁月般的外皮,内里却是腐败萎靡的。
但在时舒转身之后,他又带上朗月清风般的笑容,所有的阴戾和狠毒通通消失不见。
时舒走在前面,朱夫人硬拉着不情愿的朱小胖跟在后面,朱小胖不断挣扎:“我不去我不去!”
时舒拉下周留留捂在眼睛上的手,问:“是他欺负的你?”
周留留只看一眼就肯定道:“是他。”
说完往时舒后面躲了一下,拉住姐姐的手。
身后的宋矜眼里闪过一丝幽暗。
朱小胖看到周留留也不自在,因为他确实在幼儿园里欺负了他,不仅骂他掐他,还让其他小朋友不要跟他一起玩。
朱小胖人不仅胖,还比周留留高出一截,周留留当然打不过他。
心虚使他挣扎地更厉害了:“放开我!我不……”
“闭嘴。”
时舒手里多了一把小刀,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声音淡的跟缕飘烟似的。
朱太太立马捂住朱小胖的嘴,朱小胖也不敢嚎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朱太太愈发恐慌:“我们道歉,立马道歉,要钱,要钱也给,你别伤害我儿子。”
言语间,把时舒当成了什么穷凶极恶的恶徒一样。
朱太太立马掐着朱小胖的脖子,迫使他低头:“快,快道歉!”
朱小胖被掐疼了也被吓到了,一下子哭出来:“对,对不起!”
“不是对我。”时舒把身后的周留留拉到身前,“是对他。”
对谁都无所谓了,朱小胖现在只想回屋子里去关上门:“周留留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周留留又大又圆的眼睛很亮,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时舒揉了一把他的头:“看我干什么?”
周留留指着面前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流的朱小胖:“他跟我道歉了,但是我以后也不想再跟他玩。”
“嗯。”时舒应着,“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
周留留盯着哭的挣不开眼的朱小胖,声音又奶又严肃:“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不想理你。”
“呜哇哇哇哇哇哇!”朱小胖哭的更厉害了。
朱太太瞧着也心疼,把朱小胖揽到怀里,畏缩地看着时舒:“可以了吧?”
时舒扬了扬唇:“他可以了,到你了。”
朱太太懵了:“我?”
“听说,你说我弟弟是个野孩子?”小朋友有再大的恶意也不会是无缘无故起来的,是耳濡目染,从大人那里学来的。
朱太太脸色变得很难看:“我……”
“怎么?不愿意?”时舒点头,“也可以。”
“但今儿个,你可能是躺着出这个门的。”
“你别太猖狂!”朱太太也算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趾高气扬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这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你还敢杀人吗!”
身后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宋矜缓步走上前,拿过时舒手里一直把玩着的刀,时舒皱眉,宋矜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刀就被拿走了。
“你,你要做什么?”朱太太看着嘴角挂着笑走近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而起,冻得她遍体发寒。
她紧紧搂住怀里抽噎的朱小胖,身体在微微发抖。
“现在你要道歉的人得多一个。”宋矜指了指身后的时舒,声音很低,“我捧在手掌心的人,哪里轮得到你来大声跟她说话?”
朱太太脸都扭曲了。
她家今年是走了什么霉运,招惹了这么两个煞神,一个比一个狠!
宋矜想的是,如果非得要沾血,那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不能是时舒。
自己可以跌进泥里,但时舒得站在阳光下。
朱太太再也坚持不住,抱着孩子跌坐在冰凉的鹅卵石地面上,泪水也沾了满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矜回头,笑的无害且纯良:“她可能被我吓到了。”
不是可能,就是被你吓到了!
时舒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