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好的疗养院里,沈嘉学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工:“我今天要带他出去。”
护工满脸为难:“可是,沈老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适合出门。而且,您之前也没有跟我们打过招呼啊!”
“我是来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沈嘉学沉下脸。
他的耐心本来就很有限,特别是在跟沈止廉有关的事情上。
就在两人各执一词僵持不下的时候,院长远远跑了过来。
他擦了擦光秃秃的脑门上冒出来的细汗,急急忙忙跟沈嘉学道歉。
“沈总,这是个新人,什么规矩都不知道,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嘉学点头:“我要带沈止廉出去一趟,晚上就送他回来。”
院长满脸堆笑:“是是是,我知道。还是跟每年一样对不对?”
护工只好把人带出来,看着沈嘉学动作粗暴地把人塞进车里,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院长,他这样是不行的,沈先生现在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天气这么冷根本不适合出去。”
“你知道是谁把他送进来的吗?”院长反问。
“知道啊,不就是这个沈总,明明是他亲爹,还总是这个态度,真是个不孝子!”
护工是个年轻人,最看不惯这样的人,有了几个钱就觉得了不起了。
花点钱把父母送到疗养院就觉得自己已经进了天大的孝道,最不是东西。
“你知道什么呀,沈家的事情轮得到你来多嘴?干好你自己的事情。”
这家疗养院现在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疗养院,不论是环境还是设施都是国内顶尖的。
但是谁能想到,就在十几年前这里还只是个不出名的小地方,也没几个人愿意住在这里。
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条件不够好,而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不好。
疗养院的后山,就是一大片公墓,到了晚上阴森得很,谁也不想住在这样的地方。
而它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现在这样的规模,是谁在后面支持,已经不言而喻
沈嘉学亲自开车,带着沈止廉去了公墓。
沈止廉现在也不过五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却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本来很健壮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墓地:“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沈嘉学看着照片上温柔的女人:“以前你从来都没有陪她过新年,现在你就慢慢把欠她的都还回来吧。”
“沈氏已经在你手里了,已经没有什么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了。”
褪去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和精明算计,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祥和的老人。
晚上沈嘉学回到家,明显的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
林思哲和谢雪遥都在,似乎是在等着他回来。
顾倾倾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最后的那几个小品因为鞭炮的声音太大,几乎什么都没听见。
“表哥,我们打扰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谢雪遥欠身。
“现在思哲在这边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我们就不在继续打扰了。”
沈嘉学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顾倾倾,后者还是毫无反应。
“我们已经跟嫂子打过招呼了,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事情办完了也好。”
林思哲走近几步:“哥,这段时间打扰你了,下次我再来你不会不欢迎了吧?”
沈嘉学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倾倾已经在沙发上开口了:“事情办完了就好好回去反思一下自己,既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没事儿就不要乱跑了。”
这话说完,林思哲神色一变,露出一脸受伤的神色:“嫂子,你是在赶我吗?”
顾倾倾没说话,关了电视站起来:“思哲,你哥说的对,你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不应该总是把你当小孩子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之前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希望以后你和小雪能好好相处。”
说完之后就上了楼,没有看谢雪遥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走了之后,沈嘉学才上楼去看顾倾倾:“你怎么了?谢雪遥惹你了?”
顾倾倾现在不太想提这个话题,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什么,一点小事儿而已。对了,你今天事情办的顺利吗?”
“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我只负责带他过去,至于他自己想说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顾倾倾从背后抱住沈嘉学:“世界上总有很多的意外,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在一起,就一定要互相信任。”
沈嘉学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跟你说吗?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思哲差点儿刮了他的车,顾倾倾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冷漠的反应。
她也不像是个会把客人往出赶的人,所以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
“你今天不是约了叶晓炎一起去美容会所吗?”
顾倾倾点头:“是啊,我们去了,结果很不巧,在那里遇见了林思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