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封山,你等于孤身进山,肯定凶多吉少。康山最怕祖师不应、卦象凶,今天要是铳也不响,是绝对不能进山打猎的。如果强行进山,你我之间肯定有人出事……丁伢仔,姑娘蛇大凶,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们也得封山治蛇。这屋极邪,自打段小蓉死后,就绝了人迹。进去的人,也没谁能出来。你没发现,狗都夹着尾巴?”
我一看,果然除了大黄,所有的狗都挺异常。
它们一个个夹着尾巴,窜来窜去显得很不安。
他接着又说:“不瞒你,今天我是强行封山。因为,无论卦象还是康山狗,都显得很异样。往常要这样,必须回家睡觉,不然肯定会出事。记住丁伢仔,现在是白天,阳盛阴衰还能压制邪祟。真要晚上的话,谁都保不住你。你进去之后,肯定会遇到邪祟,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记别拖到午时,能尽早出来最好。无论如何也不能挨到晚上,否则……哎!”
段七爷说到这打止,轻轻叹息一声,开始设坛归蛇。
他打开了一把整香,烧了一叠钱纸,凑上去全点燃了。
然后,用香在地面,插出“山”、“林”、“竹”三字来。
紧接着,再用香在字边插出三个同心圆,在旁边盘腿坐下。
他抽出一根香点燃递给我,嘱咐:“好了,你现在进屋!”
我接过香,老段合眼开始念咒,运归蛇之术。
我这才转身,朝着那间破旧的瓦屋走去。
大黄跟着我,一步一步朝老屋走近……
其他狗见状也三三两两的跟了过来。
一股腐败阴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破败的瓦屋,透露着阴森和压抑……
我已经习惯这些,就算昨晚看到的跟此天差地别。
这间屋子发生的事太离奇,简直就像龙潭虎穴一般。
伸出手去,我略一犹豫,推开了堂屋那扇破旧的门。
大黄略一犹豫,纵身跳进了堂屋,警惕的到处嗅着。
堂屋里积着厚厚绿苔,屋顶透光,有些地方已长出青草。
我打量着这些,就算已经有心理准备,仍然难以接受。
略一犹豫,我朝昨晚睡过的正屋走去,东西在里面。
门发出“吱呀……”轻响,应手朝里缓开。
一股沉重的霉味,立刻扑面而来。
大黄又率先跳了进去,站在门口。
我略一犹豫,抬起脚,跨进屋去。
凌乱的床上,蚊帐仍然挂着、却残破不堪。
我的心突然揪起,一股刺痛,抽搐般掠过胸膛。
床上的被子跟昨晚我被刺死,段小蓉拖走后一模一样。
被子耷在床边一头落到地上,沾满了厚厚的黑色印痕。
这都是昨晚,我身体淌出的血液溅射导致,地板也一样。
血沾染的印痕早就变成了黑色,斑驳的沾染了很大面积。
虽然对我来说,只隔了一晚上,但眼前的被子,却如同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中,它们凝固变质,残留成显眼的痂印。
这一切太古怪了,令人无法理解。
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是我陌生的巫术吗?
我朝床走去,因为我的钱包里还有一件重要东西。
这东西对我来说,绝不比猖坛的重要性低……
那就是孃孃留给我的锦囊,我放在钱包里。
孃孃生前嘱咐过我的——见红棺开!
我见过红棺了,想知道孃孃的办法。
每次睡觉,我都会将钱包搁枕头下。
这已经成为我多年来的习惯了。
走近床之后,我将被子拉开。
顾不上浓重的霉味扑腾,将枕头揭开……
一只长满绿霉的钱包,立刻露了出来。
我一把将钱包抓在手里,如获至宝。
仅隔了一晚,钱包就像跨越了几个世纪。
打开包,银行卡证件都在,夹层的锦囊也在。
钱币什么的已经长霉了,也不清楚,还能否流通。
我麻木了,顾不上种种诡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虽然很担心孃孃的锦囊还能否打开,但没时间验证。
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个凶险的猖坛。
包括我的法器,在桃子洞女僵头顶取下的法牌。
我将钱包拍了拍,去掉一点霉菌塞进了口袋。
突然很庆幸,昨晚我是穿着衣服睡的。
否则被扔进井里,只怕又会走光。
那么,今早从山洞里出来就丢人了。
感慨一番出了这屋,朝对面房间走去。
那只忠实的大黄,一直跟在我的后面。
推开房门,它又在我前面跳进屋去。
这间屋摆着一个柜子,柜门紧掩。
有张床,上面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被枕上罩了被单,破旧却不凌乱。
放眼看去,却没看到那只坛子。
心里“咯登”一下,我皱起眉。
装猖的坛子呢,它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