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锦囊,她还传了套秘咒化一切敌厄。
临死前再三嘱咐,可谓用心良苦。
我虽然十五岁,仍然懵懵懂懂。
直到让我烧三斤六两钱纸、鸣炮。
鞭炮一响,邻居大哭我才意识不妙。
我慌乱起来,直到村长奔来。
我紧跟回屋,这才惊呆了!
孃孃躺在床上,没了一丝生气。
村长凝望着她,早已泣不成声。
他对我哽咽:“娃娃,你孃孃走了!”
我呆住了,突然明白,什么是阴阳相隔!
在湘西,人死烧三斤六两纸钱。
这叫“落气纸”,送亡者必备。
早年,谁家有老人或者重病人。
突然在门口烧纸钱、鸣放鞭炮。
这意味着人已离世,昭告准备治丧。
邻里便帮忙搭灵堂、砍柏叶、桃竹等。
柏叶给亡者沐浴,桃竹编竹缆绑丧杠。
因为落气纸斤两,导致三斤六两晦气。
甚至三块六、三十六块都视为不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年。
我就这样,无忧无虑过着。
直到这天电话被拨通,是个女声。
“喂,您是丁简生丁师傅吗?”
“没错,请问……您是?”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没朋友,电话多是顾客打的。
由于口碑不错,号码被口口相传。
“哦,我姓廖、安江人,是这样……”
“安江人?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
听到“安江”,我不客气打断了她。
孃孃的交代,让我拒绝接安江活。
怀城安江不远,肯定有人说过我。
“等等……只有您能救我爸了!”
我停止了立刻挂断电话的举措。
就算不准备接,也给她点面子。
如此急切救父,也算是孝道吧。
“丁师傅!求求你,救救我爸!”
我没吭声,在找合适的拒绝机会。
“他们都说您很厉害,帮帮我!”
女孩充满了焦虑,让我很为难。
我算退了一步:“确实忙,但……你什么情况?”
我的想法是,如果不复杂,就算不去安江,能帮则帮吧。
看在她这份孝顺情份上;孃孃嘱咐过,多行善事。
因为我敬祖师,但没入门无本师、须增天佑。
唯有这样,在行术时,才能更加灵验。
“我是红村廖家的,家里有条渔船。”
“廖家”让我皱起眉……想起了廖镇。
“我爸经常打渔,船就停在河边。可是……”
女孩犹豫了一下,才又说:“最近,船老是莫名其妙去对河了。一开始,我爸以为是谁划过河的。说这人不懂规矩,用了人家的船,至少得停回原位吧?”
我一愣,就听女孩又说:“可连续几次后,我爸怀疑起来。”
“因为,桨和篙我爸都收了。按理说,划不动的啊。”
“而且,我爸看了,船并没有被用过的痕迹。”
女孩有些慌乱,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
“我爸留了个心眼,便在船舱里,洒了不少石灰。”
“奇怪的是,石灰除了被吹散,并没有任何印迹……”
我眉毛一扬,突然对这事浮起浓浓的兴趣来了。
“之后……又有几次,我爸便决定去守船。”
女孩有点哽咽:“想不到那晚……就出事了。”
听了她的描述,我不免默默无语。
显然,他们都不懂这事有多邪门。
当民间的很多禁忌,都变成迷信后。
普通人充满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畏。
比如,船家的船莫名其妙过河。
在解放前,船主会感觉天都塌了。
但现在的人,竟然敢上船去守候。
我不免摇头,她爹不出事才怪。
可以确定,这就是“摆阴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