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河塘。
忙碌了一整夜的仙家和伙计们尽管脸上都是挂满了疲惫之色,但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就让危机四伏的京都城恢复安宁,属实也让他们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
尤其是,当他们听说了昨夜里连当朝太子和几位皇子殿下都被杨洛强势逼退的消息,简直把大家激动得是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能跟着这样一位心机与魄力兼备的少年共襄盛举,不说荣幸之至,最起码蛰伏在大家心底的斗志与骄傲还是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甚至,就连胡天罡、黄佰川等五位仙堂教主都为自家这个地马引以为豪。
通过众志成城的努力,来自于城内各方隐患现都已基本得以解决。
从府衙大狱中逃出的暴徒凶犯要么被抓、要么被杀。
行刺京都府尹的捕快被围追堵截到自家院落后跳井身亡。
还有之前在民众间怂恿是非、后又躲进太子民间私宅的那名捕快也在连夜逃往城外的路上被擒获。
再就是,这满城失控的百姓也大都已神志恢复清明,返家与妻儿老小团聚。
总的来说,这一切也还算挺圆满。
不过,这也要多亏了在街上白捡回一个李半仙。
若不是这位玩了一辈子毒虫的蛊神大显身手,那些个被施降的无辜百姓也不知道要沉沦往复到什么时候,甚至为了保全大局,还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牺牲品也说不准。
然而,人力终有穷尽时,本就已上了年岁的李半仙因此也油尽灯枯、大限将至。
视线透过影影绰绰的人群,李半仙脸色惨白的席地而坐,在他身前不远处,则是跪着一名面如死灰的捕快。
“师伯,还请您念在弟子一时糊涂,就饶过弟子这一回吧。从今往后,弟子定会洗心革面,多做善事,力保一方百姓都能过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
那捕快许是真的已经悔过自新,说到最后,竟重重地一头磕在地上不起。
而李半仙在沉吟了良久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眸,略显惋惜的徐徐吐出一句,“哎!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人这一辈子何其短暂,你以为用后半生多做善事去偿还,就能还请前半生所犯下的种种罪孽么?”
“师伯,眼下您为了救治这全城百姓都已耗尽寿元,而我那师弟又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跳井自尽,如今咱们的师门可就剩下我这么一个独苗,难道您就不为师门的未来去想一想么?”
捕快似是很不甘心,双手猛一撑地,便从地上长身而起,以一种怨毒的眼神凝视着身前这个邋遢老头。
李半仙淡漠一笑,随口就问他,“哦?看你这架势,若我不改变主意,你还要对我出手不成?”
“以下犯上,实属大逆不道,弟子又岂敢呢!”后者虽是如此答复着,但从其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一股子狠劲儿,却足以见得他此刻的心境有多么偏激与冲动。
前者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好似很期待后者会在接下来有何冒犯之举。而后者却仿佛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低着头根本不敢与前者的目光发生交集与碰撞。
恰逢也就在此时,一袭白衣的杨洛从旁开口了,“蛊神前辈还请勿要动了真怒,晚辈这里还有几句话要亲自问问这位廖捕快,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很显然,这言外之意也就是且慢动手,等把该问清的问题都问清楚后,再要杀要剐也不迟。
“嗯,有什么想问的你就只管问吧。”
当征得了李半仙的同意,杨洛便转向捕快冷声问着,“截止到目前,这满城祸事虽已被基本压下,但在下还是有很多疑问想要从你口中得到证实,你可愿如实作答?”
见对方半晌都没给出动静,他兹当是默认答应了,接着又问,“廖捕快,你和你的那位师弟又是受了何人指使,居然不惜背宗忘祖也要对全城百姓下如此毒手?”
“没人指使!”那捕快这一回倒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哦?真的是没人指使么?其实就算你不说,通过你之前的种种可疑行迹也已有迹可循,不是么?”
杨洛饶有耐心的循循善诱,一副道貌岸然的深沉表情,“首先,你于昨日清晨故意让李屠夫放出话来,将你指认成疑似凶犯,后又匆忙离开现场,一路直奔当朝太子的民间私宅去躲避灾祸,如果不去细想,这一切还挺合乎情理,但要是细细想来,却又总会觉着有些太过刻意。那么敢问廖捕快,这幕后指使之人当真是太子么?还是……另有其人呢?”
“不都说过了么,没人指使!”对方抬了抬眼皮,面色稍有动容。
杨洛理了理思绪,继续自顾自地分析着,“好吧,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咱们也不勉强,反正我是觉得吧,你即使已投效在太子门下很多年,但经此一事也不难验出你的伪忠。而且,你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栽赃嫁祸去的,太子要想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也再容易不过,那如此一来,你又何故舍生忘死的去做这无用功呢?”
话到此处,杨洛故意放慢节奏,给对方留出足够思考的时间,“你且不必回答,不妨让我来猜猜。假设你早在投效太子门下之前,就已是老二或老三的人,而这一场皇城暴动也早在老二或老三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