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修道院,杨洛与赵山河也没去别处,直奔坐落在南宫侯爷府的洛河塘。
途中,赵山河就好似一个话痨,又是抱怨又是赔罪,把个杨洛烦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山河,不日你即将就要大婚,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行不行,我得跟着你点儿,要不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呀。”
“放心,我也不过就是打算带上小勇和小添在城里到处转转,肯定不会偏激行事的。再说了,这里可是法度森严的京都城,我就是想惹事,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这小身板几斤几两嘛。”
“不是怕你惹事,是怕你吃亏。”
“此话又当怎讲?”
“我是皇子,你是我兄弟,你还真以为皇室子弟之间都是和睦相处的么?”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虎威将军!”
话到此处,二人便没了言语,直至路遇街边一处热闹,杨洛才再次打破沉默,“山河快看那里,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可能!光天化日的又能出什么事?刚你自己不都说了么,这里可是法度森严的京都城……”
赵山河正信誓旦旦的说着,忽然发现身边的杨洛已径自走向围观人群,旋即也就摇头叹息一声,迈步跟了过去。
当二人的视线透过熙熙攘攘的拥挤,看清引发热闹的源头,不由顿时心下凛然,神色骤变。
拢共四具尸首倒在血泊之中,两位老人,一名中年妇女,还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居然还真就被某人的乌鸦嘴给猜中了。
不过让周遭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是,那当街行凶之人却并未潜逃,而是无比忏悔的留在行凶现场嚎啕大哭,悲伤的不能自已。
通过围观民众的口口相传得知,那行凶之人名为李四,祖上三代都是京城当地子民,且皆以杀猪宰牛贩肉为生,故而,李屠夫之名也就一直延续到了他这一代。
李四是个大孝子,也是个疼媳妇的本分人,这是左邻右舍、街坊邻里众所周知的。
但就在刚刚不久前,就是这么个大孝子、本分人,却将自己的父母妻儿五花大绑的吊在人前,像宰杀畜生一样挨个抹了脖子,事后又悔之不及的幡然醒悟,就跟中邪了似的。
有人说,李屠夫八字轻、火力低,且平日里又经常杀生,因此才被邪祟附体,遭了报应。
也有人说,李屠夫本就是个面善心狠的大恶人,平时对父母的孝顺、对妻儿的疼爱,那都是装出来的。
还有人怀疑,从前在这里买过的鲜肉有没有可能也来路不正?
总之,血淋淋的命案现场就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任凭再怎么胡猜乱想都不为过,毕竟,这实在是太邪门了嘛。
耳听着七嘴八舌的嘈杂,杨洛看了眼身侧的赵山河,压低声音问着,“这里都发生了命案,京都府衙为何到现在都没派人过来?”
赵山河蹙眉略作思忖,同样以小声回之,“可能是因为这座京都城安逸太多年,所以才导致疏忽大意了吧。”
“走!我们先尽快离开此地再说,以免图惹是非。”
“你等等我!来凑热闹的是你,着急忙慌离开的也是你,遇都遇上了,咱这就不管啦?”
待到二人脚前脚后的撤出人群,杨洛抬起一只手重重拍在赵山河肩膀上,严肃道:“山河,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不管,而是暂时不能管,这次你愿意信我一回么?”
“怎么信?”赵山河疑惑地反问。
杨洛深吸一口气,言道:“现在你即刻原路返回,大婚前就守在你爷爷身边寸步不离,无论是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约你出去,你都要一口回绝,能做到么?”
“你是担心……有人会在我大婚之前对我不利?”赵山河这脑子转得也是不慢。
“你要还拿我当兄弟,就将此事全权交由我来处理,你只管抽身事外的等着一个结果便是。”杨洛斩钉截铁的撂下这么句话。
赵山河听了,也没再继续坚持,只是遗憾的说了句,‘真扫兴,每次都这样!’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
杨洛莞尔一笑,掉腚也朝着反方向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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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修道院。
赵天一和南宫博的一盘残棋还尚未分出胜负,赵山河便又无精打采的重返阁楼,然后扯了把椅子坐在桌旁,默不作声的发起呆来。
“好孙婿呀,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吗?”南宫博笑呵呵的随口问询。
而赵山河则是很专注的发着呆,直至良久过后,才心不在焉的开口说着,“倒是没受什么委屈,就是刚在街边遇上一桩离奇命案。”
“一桩离奇命案?说说看,又是怎么个离奇法?”南宫博被勾起了好奇心。
赵山河理了理思绪,便将适才的所见所闻如实奉告,完后还自顾自地分析着,“按说这京都府衙离命案现场也并不远,四条人命曝尸街头将近两个时辰,居然愣是没被发现,这还真是让人有点想不通啊。”
“想说些什么就直说,又何必瞻前顾后的指东说西呢。”
终于,故作深沉的赵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