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指峰之巅,殿前广场。
此时,日头已过晌午,宗门庆典也已到了最后环节,那便是好酒好菜入席,全宗上下其乐融融的杯酒言欢。
突然,一口金光灿灿的飞剑从宗门市集区方向疾驰而来,众人抬头望去,场间原本无比热闹的气氛不由一下变得冷淡了几分。
若按门规严令,非紧急情况下,任何人是不允许在宗门以内御剑而行的,更遑论是明目张胆的赶赴昆仑宝殿。
“哼!这又是谁呀?居然漠视门规的殊胜与威严,简直太不像话啦!”有一位宗门长老横眉仰望天穹,拍案斥责。
跟着,另有一位与其同桌而坐的宗门长老也是愤慨而言,“现在的晚辈后生啊,可真是狂妄的没边了,这才刚得到掌教器重,回头就忘乎所以的把门规都忘在了脑后,此子心性太过张扬,未来道途怕是走不长远啊。”
“哈哈哈,年轻人嘛,心气高了点,性子急了些,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来!难得能有此机会同诸位老兄弟们开怀畅饮,把酒言欢,可不能被这么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扫了兴,这一杯,天羽敬大家。”
仲天羽朗声发笑,即兴饮酒,那副大家风范之姿,属实不是一年两年所能养成的,深得人心。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口飞剑也已然飞临到广场上空,杨洛立于山河剑之上,杀气腾腾的冲着下方放声咆哮,滚滚音浪响彻全场,“仲天羽!你逼死我师父在先,还舔着个脸让方坤去给我捎话,要我在宗门和朝廷之间做出抉择。好啊,那我现在就给你个答案,我选我师父能活过来,如果你做不到,那从今往后,你也就是我杨洛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日我杨洛必定会亲手宰了你,以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
“杨洛!你心中有气有怨,这本也情有可原,但你却万不该在此殊胜之地任性撒泼,佟主管死则死矣,你又要让本掌教拿什么赔给你!”仲天羽缓缓放下刚递到嘴边的酒杯,气定神闲的开口接话。
按说以他贵为一宗掌教的身份,被个晚辈当着众多门内长老和弟子的面如此折辱,理应当场发作、挽回颜面才是,可他却偏生故意装出一副惜才爱才且又宽宏大度的虚伪表象,这深沉的心机简直世间罕有,不可以看待常人的眼光去揣测。
而杨洛自是不会被其虚伪表象所蒙骗,随即便又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看来我师父果然说得没错,你这个不忠不义的伪君子、真小人,表面上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不就是想借着‘人言可畏’这把刀逼我就范、与你们同流合污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能说的如此心安理得,你他娘的还要不要点逼脸?啊?”
“哪个去替本掌教掌嘴,将此子擒下,生死不论!”
终于,脾气向来很好的仲天羽也实在是被天上飘着的某人给逼到了份,不得不暂且卸去内涵丰富的伪装,起身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摔,恨声降下雷霆之怒。
掌教都已经发话了,自然不会缺少试图趁此邀功的门内弟子听令行事,紧接着,便有一位执法堂弟子当仁不让的射向当空,欲要在人前露一回大脸。
正是曾与夏夜私交很好、曾在常云龙面前告发杨洛经常夜不归宗的那位。
他本就对夏夜的死感到耿耿于怀,且因此对杨洛恨之入骨,眼下刚好遇到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又岂容错过?
况且,以他当前真元境末期修为,外加上众多同门长辈乃至是宗门掌教都在看着,他自认为也不会有何性命之忧。
即便不敌,最起码也能亮明个对本宗赤胆忠心的态度不是。
只可惜呀,他的这一算计终究是太过肤浅,换而言之,也实在有些自不量力。
结果,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杨洛斩落当空,一命呜呼。
“居然……居然是金丹境末期修为!这……这又怎么可能呢?”
随后,伴着一位宗门长老的惊呼出声,立时也引起了全场众说纷纭的热议。
到了这个时候,要说他们先前还曾在怀疑杨洛一旦被掌教授予本宗四杰的头衔,能否像方子墨、珈蓝一样担得起这份荣耀,那么现下看来,连四杰之首的方子墨也不过就是这个层面的修为,想必也就没谁会不服气了吧。
对此,甚至连仲天羽都不禁是感到很费解,短短数月间,此子究竟又是收获了何等惊世骇俗的奇遇,竟能从真元境末期一跃飞升到金丹境末期?同时也为其更加坚定了信念,此子若不能为己所用,还是尽早除之为好。
是以,他便开口亲自点将,“方子墨!去把他给我当场斩杀,你可不要让本掌教失望啊。”
“掌教,要不您还是考虑换个人吧,毕竟……是!”
方子墨刚把话说到一半,便被仲天羽投来的冷厉眼神断了念想,只好硬着头皮领命。
他脚下稍一用力,身形便已飘向当空,但却并未与杨洛直接动手,“杨洛,不要再胡闹了,掌教对你已经算是够容忍的了,听师兄一句劝,去向掌教低个头认个错,此事兴许还尚有挽回的余地,否则,你今天是离不开这座山门的。”
“方子墨!今时今日我杨洛既敢站在这里仗义执言,便没打算去走那回头路,我能否离得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