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喻晨肩上扛的野猪吸引了所有路过村民的目光,两人还没到家,消息就已经到了李氏的耳朵里。
李氏先是因为儿媳拿了自己的钱却没办成事而发作了一通,又听儿媳说戚月那赔钱货不声不响就跟人签了婚书,气得在院子里骂了半天。
倒不是说她气戚月自作主张,而是惋惜自己失了要聘礼的机会。先前她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把戚月嫁出去,可因为那块胎记,就连给村里那五十岁的跛子做个小的人家都不愿意要。
这好容易见了鬼有个眼瞎的看上了戚月,结果人孩子都有了她才知道信儿,怎么能不气。
不行,这钱怎么着也得要,不能白养那赔钱货这么多年!
李氏理直气壮地想着,就见院外几个村民热热闹闹地往北头跑,不由好信儿地出门打听。
一问可不得了,那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喻秀才跟戚月上了趟山,就扛回头野猪来,据说那体型还不小。
这可不得了,野猪少说也得百十来斤,就算自己不吃,卖也能卖不少银子呢!李氏心里活泛了起来,她没像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一般往北头赶,而是守在戚月那小院等着。
“哼!小贱人神气什么?还不是得回这小破茅屋里来!”李氏嘀咕着,可等了半天,都够她从这里走到北山两个来回了,还是没等到戚月和喻秀才。
倒是看热闹回来的邻居见了她,疑惑地问:“戚家媳妇,你咋在这呢?戚月都跟喻秀才回家去了。”
李氏愣住,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回什么家?她家不是住这儿吗?”
邻居乐了:“你傻啦?戚月是喻秀才的媳妇,那喻秀才也不是不在家,当然要跟喻秀才回老喻家那大房子里了,谁还稀罕住这小破茅屋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氏暗道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匆匆忙忙往喻晨家赶。
开始喻晨提出搬去他家住的时,戚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可随即喻晨罗列了一系列搬去的好处,戚月就动心了。
确实,有个不漏风漏雨,整洁宽敞的大房子,谁还愿意住小茅屋?再者天天半夜听吓疯了的李氏吵吵嚷嚷也不利于养胎,住远一点躲个清净也好。最重要的,像喻晨这种明显揣着目的接近她的人,放眼前盯着才叫人安心。
再三权衡后,戚月就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当年喻晨的父母在世时常年跑商,手里是有些积蓄的,虽说不常回来,但房子盖得很大,足足八间屋子,院子也宽敞,养点鸡鸭牛羊还能再空出一半种菜。院墙砌得高高的,从根本上隔绝了爱看热闹的村民们的目光。
这房子放在今日在村子里也是大户了,只是久无人住,看着忒荒凉了些。除了刚踏进院门的两人以外没一个活物,要不是收拾得还算干净,这房子闹起鬼来简直不要太合适。
“你常年在外,是怎么把这里收拾得这么干净的?”戚月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喻晨将野猪放到屋门口,又去帮忙卸戚月背上的竹筐,这才不紧不慢道“每年走前给前院刘婶一点钱,托她定期来收拾收拾。”
卸下竹筐,他随手替戚月捏了捏肩膀,被戚月不着痕迹地躲开后,便去井里打水。
他像做惯了这些似的,手上动作熟稔得很,还有空闲同戚月闲聊:“她未必会多尽心,毕竟给的银子也不多,所以我会在回来前送信给她,她一般都会在我回来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还挺会的。
喻晨用小炉子烧了点水,又领戚月参观了一下屋内。他自己占了一间,又空出一间把家具都挪走,摆了十来套桌椅用来给孩子们上课,其余房间都是闲置的。
“这一间窗户对着院子,会亮堂一些,你要是喜欢可以住这间。”喻晨道。
戚月自然没什么意见,一间房就有她那小破茅屋两个大了,她哪还会有意见。
喻晨征得她同意,转头就去柜子里拿出被褥准备抱出去晒。
院子里突然响起李氏尖刻的声音:“哟!这院子收拾得挺干净啊!”
戚月猜到了李氏肯定会来,根本没什么反应,喻晨更不会搭理她,自顾将被褥搭在屋外晾衣服的架子上。
李氏讨了个没趣,面上有些挂不住,语气也更生硬了:“赔钱货!没人教你见了长辈要问好吗?”
戚月冷笑,“赔钱货说谁呢?”
“说你!”李氏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冲过来边挽袖子边骂道:“好你个小贱蹄子,以为有男人撑腰我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哎呀娘啊!”
就见一把匕首“咻”地一声飞到李氏脚前,刀尖整个没进地里,若是她脚步在快些,这刀尖就要扎穿她的脚背了!
李氏抬头,怒气冲冲的去看始作俑者——喻晨表现得比谁都无辜,耸耸肩道:“手滑了,你们继续。”
李氏气疯了,拔出匕首胡乱朝戚月丢了过来,喻晨默默拉住她往旁挪了两步,匕首“当啷”一声落地,被喻晨捡了起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赔钱货!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伙同个外人来欺负我?我……”
她骂了一通,突然像是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