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指使大汉的村长,越想方才诡异的那一幕就越是背脊发寒。
戚月从原身的记忆中对号入座一番,已经认清了在场的村民,随即目光落在一处,正是方才嚷嚷着“妖怪”的,原身的舅母李氏。
李氏被她这么一看,登时腿就软了,要不是旁边有丈夫扶了一把,她说不好直接就跪下了——总觉得戚月有些不一样了。
“戚月!”李氏抓着丈夫的胳膊,稍稍找回了点勇气,尖刻地嚷道:“你这么瞪着我也没有用,你自己不要脸跟野男人睡,就应该被沉塘!”
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个面露鄙夷的年轻妇人点头附和,李氏见状更加得意了,“你识相点就自己跳河,也省的麻烦别人抬你!”
戚月不做声,目光微微偏移到李氏身旁,原身的舅舅戚大强身上——从头至尾,这个男人都没有吭过声。
戚月冷笑,只觉得没意思,转头看向村长张常缓缓道:“村长,纵欲伤肾,您还是悠着点的好!”
仅刚才匆匆一瞥,戚月就看出张常平日里对那种事丝毫不加节制,而有意思的是他身边的村长夫人胡氏跟他截然相反,是个彻头彻尾的冷淡。
张常猝不及防听到戚月说这个,老脸都涨红了,指着戚月破口大骂:“你,你你你……好你个小贱人,未婚先孕还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你们几个,给我上!今天必须把这个贱人沉塘!”
被点到的村民正要动作,却瞥见先头倒地的几个壮汉还在地上打着滚,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一时间也有些不敢上前了。
戚月勾唇一笑,看向胡氏,淡然道:“夫人可得小心些,村长身上的疹子可不是寻常疹子,那是花柳病,传人很快的。”
胡氏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张常。好一会儿,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扑上来就要掐村长的脖子。
张常连忙躲开,仗着自己比胡氏瘦小,跑的飞快,边跑边喊:“婆娘,那小贱人就是胡说的,你怎么能信呢?”
胡氏“呸”了一声大骂道:“我就说你咋总往城里跑,最近我身上跟你一样起疹子,说去瞧大夫你就是说没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两人你追我赶地跑远,围观的村民们也傻眼了,本来是看戚月被沉塘的热闹,怎么突然就变成看村长家的热闹了?胡氏那人最是小心眼,过后回过神来不会找他们麻烦吧?
还有这主事的人不在了,几个行刑的也都躺了,这沉塘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了?
戚月不理会周遭村民,按着原身记忆朝家门走去——她快饿死了。
殊不知这一场闹剧都被不远处两人尽收眼底。
两人虽说都穿着比村民好不了多少的布衣,可一前一后站着,一看就是主仆。为首的身量颀长却单薄,面如白纸,却俊美异常,布衣也没能掩盖住一身的贵气。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温润又疏离:“有意思。”
后头那人面无表情地问:“主子,人暂且已经安全了,看起来她人也不像是真的痴傻,我们还用露面吗?”
“露,怎么不露,”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戚月离去的方向,“毕竟,她怀着我的孩子呢。”